128 夜半琴聲[第1頁/共6頁]

小縣主未滿週歲，是永安王獨一的孩子，也是當明天子第一個孫女，以是倍受保重，即便是庶出也在一出世就被賜了縣主，封號瓊靈。薑姨娘是縣主生母，不是很受寵，滿心都撲在孩子身上，一早聽得乳母說了孩子的環境，心如刀割，藉著存候的時節就跟宋王妃告狀。

她對藍如璿用藥之時，亦曾想過吉利手中那包藥粉，但是思來想去以後畢竟放棄了這個籌算。內裡局勢不明，淩慎之的動靜隻是斷章殘片，並不能幫忙她將全域性總覽清楚，與長平王的扳談又有所顧忌，她不能問得太直接，又要揣測答案的可托程度，是以藍如璿進王府這一事裡頭，藍家到底處於如何的情勢她摸不準。既然摸不準，她便不能冒然行事。

“殿下送來的更應當知禮纔是。”薑姨娘看宋王妃不管，倉促告彆去往了穆側妃那邊。永安王正在那邊吃早餐，薑姨娘顧念孩子，也不管端方了，直接闖進院子裡去。

啪！盛著半碗藥汁的青瓷碗被揮落到地上，棕黃色汁液染臟了床下雀鳥紋錦墊。“你叫‘姨娘’叫得很過癮？”

吳竹春並不畏縮，隨即答道：“如果人死了，統統一了百了。”

永安王點頭，穆側妃又嘻嘻笑道：“王爺也彆怪人家藍姨娘，誰受了蕭瑟不難受，夜裡操琴也是為了吸引王爺眷顧，提及來她是個不幸人，王爺得空去安撫一下纔好。”

品霜拎著托箕踞身去撿藥碗，然背工忙腳亂花帕子擦拭錦墊上的藥漬，一聲不敢出。床上躺著的人恰是永安王府新進的妾室藍如璿，本是一臉肝火，見嬤嬤出去趕快換上一副和藹笑容，撐著身子坐起來道：“趙嬤嬤怎地過來了，也不事前知會一聲，讓我怠慢了未能相迎。”說著又去指責品霜，“嬤嬤來了都不曉得通報，隻顧悶頭往屋裡闖。”

“我並不是菩薩心腸。”如瑾笑了，“我也殺過人，也害過人，你說的事理我豈不知。”

當日秦氏送丫環給藍澤藉以和緩乾係，不猜中間素蓮卻為了主子著想自發投了藍泯，如果之前，如瑾這邊打壓著張氏，也許還能讓素蓮藉機搏個名分，當今的情勢倒是不能了。世事竄改太快，有了外界的推力影響，如瑾對家中事亦不能完整掌控，對於素蓮她此時唯有慚愧了。

吳竹春道：“女人養在侯府深閨，詩書教養之下有了菩薩心腸，但奴婢在外跌打很多年，曉得很多時候都要狠手狠心纔是。”

“我要如何才氣完整斷絕她反手抨擊的能夠？”如瑾深深看住她。

說到厥後語氣中帶了較著的酸意，永安王拿起筷子敲了她額頭一下：“好生用飯，彆說怪話了。”

宋王妃方纔換了寢衣，正在鏡前卸釵環，模糊聽了一兩聲在耳裡，不免皺眉，“這麼晚了還在操琴，不像話了，去提示王爺一聲吧，不然傳出去會被人曲解他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