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上朝請罪[第2頁/共4頁]
如瑾暗自笑笑。天子的確能夠不那樣想,可那又有甚麼乾係?他最愛的是顏麵,君王的顏麵,朝廷的顏麵,隻要藍澤摺子一上便都可保全了。隻要顏麵無損,天子對藍澤的遷怒便不會擺盪藍家底子,小打小鬨的打趣,惹不下太大禍端。
此言一出,殿中諸人神采各彆,首輔王韋錄斜睨了藍澤一眼,鬍子微微動了動。
“母親,即便我家是以被怒斥了,被貶被罰了,那又何妨呢?”如瑾笑道,“莫非我們此時的地步就是好的麼,我倒是盼著皇上能早點貶我們回青州。”
天子不發一言,任由他那樣半坐半跪在地上。藍澤一隻手撐著身子,一手從懷中取出連夜趕寫的摺子來,舉過甚頂,口齒含混地奏道:“臣……臣請皇上為臣做主,嚴查晉王舊宅修整之事……懲辦儘情妄為的宮人。”
“以是纔要讓父親寫摺子。”如瑾悄悄替母親捶打肩膀消乏,低聲道,“修宅子是外務府的事情,隻要我們替皇大將罪惡都推給當差的,皇上麵子便保住了,最多隻憤怒一下父親不知輕重,可卻不會覺得是父親用心與他難堪。”
她幼時曾聽母親講過外祖遭受之事。先皇暮年之時幾子爭儲,朝中各方權勢鬥得短長,太學院一些門生涉世太淺,被人暗中煽動著指責政事,最後還堆積了去圍攻六部重地,惹得朝野高低一片嘩然。阿誰時候,朝廷大要懷柔將事情安撫了下去,時隔半年以後卻秋後算賬,背後裡狠狠懲辦了幾個領頭的,更是連累出很多士林名儒,形成極多冤案。
如瑾目光清澈如水,點頭淺笑:“文人學子的詬病並不成怕,君王若要對讀書人脫手,必然是他們的言語觸及了隱蔽或敏感之事。而我們家此次的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小,實在並不凶惡。”
天子彷彿是笑了一聲,但是臉上冇有笑容,讓人覺得是錯覺,“襄國侯,你是讓世人看小人,還是讓世人看朕?”
“萬一他不如許想呢?這事太難料了。”秦氏還是擔憂。
“襄國侯,你當街變賣產業,隻是為了與幾個內侍過不去?”
禦前服侍的內侍下階接了奏摺,捧到禦案上展開。天子垂眼大抵掃了一遍,再抬眸時,看向藍澤的目光還是不暖和,卻少了之前的陰沉,更多是諷刺。
外院書房的燈火一向亮到深夜,子時過後房門翻開,藍澤穿齊了全套朝服走出門來。頭上身上裹得嚴實,用以抵抗初冬夜裡滲人的寒氣。府門開,馬車駛出,不久以後如瑾那邊便得了動靜,說是藍澤已經帶著摺子出府去了,馬車恰是駛向宮門。
天子道:“段尚書可知何事?”
“臣不敢!臣惶恐!”藍澤趴在地上連連叩首,“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毫不敢做任何對皇上倒黴的事情。臣隻為洗清本身,隻為讓小人現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