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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定定地望著他:“你這幾日便要脫手了?”
眼下賤珠手裡把玩著紅棗兒,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端方坐於四方扶手椅上,半垂著眼兒,非常慵懶,閒閒地瞧著在地步裡耕耘的幾位皇子。傅辛先前倒也陪她坐了一會兒,隻是他到底是精力不濟,又感覺外間北風凜冽,因此冇坐了多久,便由關小郎扶著,到裡間安息去了。
說罷,流珠由這婢子攙扶著,款款移步,往那僻靜無人處走了疇昔。果不其然,才分花拂柳,入得假山石後,便見一人回過身來,瞧那明朗俊美的模樣,恰是傅從嘉無誤。
便好似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普通,流珠看過這些不鹹不淡的話兒,很有些絕望,便連複書的興趣也生不出來――她確切是心抱恨氣的。疇前魯元在時,她不敢透露心頭這番怨氣,而現在魯元不在了,也冇人看顧著她,這股怨氣,便也不必瞞著人了。
流珠但感覺嗓子非常乾澀,緩緩說道:“天然是不好。她要求魯元,為了留在汴京,甘心自毀麵貌,穿破衣爛衫,吃糠咽菜,寄人籬下,替人做工。兒平常著人佈施她,多給她些銀兩,她也推委著不肯要。”
傅辛身子的不適,愈發短長,走路都已有些勉強,平常出門,皆是乘輦坐轎,因此本年的扶犁親耕,便由皇子代行。而傅辛所挑的代己親耕之人,恰是傅從謙。
見得流珠站定,傅從嘉先把著眼兒,高低打量了她一番,隨即輕笑道:“這宮中高低,還要數二孃的日子過得最是舒坦。”
傅從嘉低聲道:“你不必擔憂了。隻這一條路可走,便非走不成了。我與高儀也算是一同長成,她的性子,我拿捏得住。”言至於此,他微微勾唇,抬眼看向流珠,道:“便是公然事發,也不會將二孃抖落出來。你儘管安安生生的,當你的貴妃,及那今後的太後。”
及至仲春初時,恰逢龍頭節。正所謂“仲春二,龍昂首,大師小戶使耕牛”,這龍頭節,素有皇娘送飯,禦駕親耕,自理地步的風俗。
傅從嘉聞言,胸有成竹地一笑,眯眸道:“官家不信主子,不信枕邊人,更不會信這幾個兒子,他現下獨一信賴的――”
凝脂般的肌膚上,遽然生出一道血痕,驀地又擠了血珠兒出來。那血珠兒跟著指尖下墜,倏然間滴落到那留駐寶鑒之上,流珠隨便一望,不由得心頭一震,神采大變,雙手緊緊握住了那留駐寶鑒。
旬日。
仲春三日,冬未去,春未臨。
她正兀自思慮之時,忽地聽得身邊婢子輕聲道:“奴方纔瞧著二孃又嘔了幾次,不多少脆去那人少的地兒,奴婢服侍著您,且吐個潔淨,再走一走,必能舒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