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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鐮心中不悅,卻並不發作,隻悠悠道:“是,滿是人家勾引你兒子,帶壞你兒子。老邁在妓館和妹夫搶女人,大打脫手,還被寫進話本兒裡,成了滿汴京無人不知的笑話。老二乾脆養了個煙花出身的外室,淨等著當爹呢,端是好大的本領。你教不好兒子,倒教我來擦屁股,你有甚理。”
盼兒聰明,心機也深。她在國公府待了些日子,早對國公府裡的狀況看的清楚。現在她做了阮良臣的嫡妻,馮氏與國公必是心存不滿,不過這不打緊,有榮十八娘對比,馮氏今後自會曉得她的好。
她笑著起家,徐行走到喻盼兒身邊,格外親熱地拉起她的手,嬌聲道:“妾可記得你。當年你爹來府上,兩家說親的時候,妾也是在的。雖說彼時年幼,卻也記得清清楚楚。現在你來了府上,那便不能回絕。四郎……”她說著,巧笑倩兮,回眸望向傅辛,粉嘟嘟的小臉兒與白雪相映,煞是敬愛,“四郎既然在場,便給他們賜婚罷。現成的娘子,模樣俏,才學高,又是官門嫡女,可不就是門當戶對麼?”
傅辛看著親熱相談的阮宜愛與喻盼兒,指肚微微摩挲著拇指上玉扳指,望著這白雪青鬆的國公府後院,竟不由憶起了遙遙往昔。
阮鐮聽著,非常歡暢,暗想道:官家真會說話,他都下了定論了,“少年風騷”、“美事一樁”,彆人便不會再多說甚麼不是?本就是小孩子混鬨,不必上綱上線。與魏謹的那門婚事雖可惜,可不另有官家承諾賜婚嗎?是福不是禍。
她此言一出,馮氏和阮鐮俱是神采大變,想要禁止,可事情到了這分地步,又那裡攔得下來?阮宜愛都說了,她記得這門婚事,此時如果否定,外頭人定會罵國公府背信棄義,出爾反爾。
傅辛最後一個登車。上車之前,他微微勾唇,抬眼看向中間酒樓。流珠正對上他那叫人看不透的眼神,想了想,也回他一個笑,傅辛見她笑,麵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這才掀簾登車。一時候輪聲轆轆,駿馬嘶鳴,這一架架翠蓋華車粼粼而動,朝著國公府的方向垂垂遠去。
馮氏一聽這話,張嘴就要和他開吵。說甚麼恩愛伉儷,這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阮鐮對她早就冇那麼寵溺了,二人的乾係,天然不複當初調和,平常多說兩句便要吵起來。
傅辛共同阮流珠,兩人一個想一個做,給阮二設了這局,阮鐮雖歎惋,可到底還和喻康有些情分,便也未曾多說甚麼。而這馮氏則肝火中燒,憤氣填胸,用晚膳時,一筷子都冇動。而那阮二郎夜裡頭復甦過來時,迷迷瞪瞪地睜了眼,一眼瞥見端坐在床頭的這兩個嬌嬌美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神采遽然大變,騰然坐起,失神道:“你們、你們如何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