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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兒,再平常不過。然徐子期聽著,卻如同聽著仙樂普通,如何也邁不動步子,便這麼待在美人圖一側,悄悄地聽著流珠溫聲說話。
次日晚膳罷了,落日西下,層雲漸染之時,徐子期帶著在家內裡關了一天緊閉,很有些悶悶不樂的徐瑞安,去院子裡賞那叢叢簇簇的九裡香。但聞得暗香浮動,目睹得緋雲如海,徐子期摸著徐瑞安的腦袋,柔聲道:“本日裡,在家做了甚事?可曾有過檢驗?”
徐子期一看,心下暗道:那人賜下這大寧夫人的宅子,公然用心不良,玄機埋冇。他曾聽人說大寧夫人尤善構造之術,卻不知這屋內的構造,是大寧夫人的手筆,還是先帝為了暗通款曲而設下的。
此時見香蕊從這房間倉促拜彆,形跡可疑,徐子期心中疑竇叢生,但思疑她又乾了甚麼好事。這男人大步走到軟榻一側,對那灰塵毫不介懷,隻縱身一躍,踩在榻上,細細察看著那潔淨得有些古怪之處。
徐快意興趣頗高,奇道:“為何是這三個?”
徐子期模糊聽得那漣漣水聲,雖看不見詳細氣象,但心上卻也逐步炎熱起來。他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耐,便也不再多待,熄了燈燭,擺回原處,又縱身拜彆。而屋子裡閉著眼,倚著木盆的阮流珠,天然對於徐子期這一番經曆一無所知,隔日以後,再聽得徐子期說要換個房間做寢室,內心模糊生疑,卻也未曾窮究。
流珠抿了抿唇,啐了一口,抬手重打她後背一下。憐憐也不躲,忽而又有些傷懷,見四下無人,竟一下子環住了流珠的胳膊,靠在她肩上,道:“今後奴返來,二孃可不能拿奴當外人,有甚話,都要跟奴說。”
這聲音柔中帶朗,恰是阮二孃的聲音。而徐子期一聽,心都不由軟了幾分,手執燭盞,循聲而去,便見得右方鮮明掛著一幅美人圖,而那聲音,恰是自美人圖前麵傳來的。那吊掛著的軸畫之上,一個眉眼明豔,神情倨傲的美人兒周身華服,頭戴珠冠,手持玉杖,正與人打著馬球,徐子期的視野是稍稍一凝,便轉了開來,又聽得那邊絮絮的傳來了些說話聲,倒是阮二孃送走了弄扇,又與憐憐說了些梯己話兒。
徐子期定定地看著她,道:“殿下倒是帶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兒返來,但我看了看,不過是奇技淫巧,雖實在精美,但冇甚麼要緊之處。若果然說成心機的地兒,我和那葡桃國的聊了聊,他提了些他們國度理政的事兒,倒是令我有些驚奇。”
這屋子空曠已久,無人居住,奴婢忙裡忙外,也冇甚閒工夫來此打掃。徐子期的視野緩緩垂落至地上,便見灰塵在氛圍間高低飛蕩,這眼神再往裡邊一飛,又見得房內那軟榻上亦灰撲撲的,落滿薄塵,但有一處卻格外蹊蹺――那榻上靠裡一側,倒是格外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