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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聽著，卻閉了閉眼，隻一笑，轉而掐著她那尖尖的小下巴，目光灼灼，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兒。他彷彿於這轉刹時做了甚麼定奪似的，忽而道：“二孃，那徐子期，在你看來，但是將才？”

隻是這仗，卻也不能急著打。這軍費軍需，及那兵器，都要耗上很多銀錢和時候。幸而自打植棉令公佈以後，蒔植棉花的人家急劇增加，都趕上了農曆三月播種的好時候，待到再過四五個月，及至□□月份，便能夠收成。這棉花本錢昂貴，而又和緩耐穿，最合適來做軍衣不過。北麵一年四時均寒氣彌散，有了棉花做衣，兵士保暖的題目便獲得體味決，能夠說是與北蠻一戰的關頭地點。

徐子期笑了兩聲，坐直身子，道：“二孃說的，我也曉得。但我不想從二孃口入耳到這些。我隻想問問二孃……我這一去，存亡不知，說不定臨彆一見，就是最後一麵。二孃便果然冇甚話兒要同我講？”

流珠卻隻悄悄搖首，冇有說話。徐子期握了握拳，麵上卻掛著淡淡笑意，眯眼道：“我也不求很多。若果然有出征的一日，二孃親手給我做個護符罷。以往在軍中時，彆的兵士，都有家裡給做的護符，隻我一個冇有。雖說有一定能長命，冇有一定就會死，但是貼身帶著這麼個物事，內心頭便彷彿踏結結實的，約莫也能是以活的更長罷。”

阮流珠聽他提起徐子期，心上微滯，便垂眼笑道：“兒不過是個閨閣女子，那裡懂甚領兵兵戈之道？他是不是將才，兒看不出來，但兒曉得，他可不如何懂當官兒。才上任幾個月，便惹得這麼多人蔘他，陛下約莫也感覺他是個傻子罷？就跟一根羽箭似的，人家那牛皮吹得正鼓，勢頭恰好，他偏要把人家捅破，專愛聽那一聲響兒。”

傅辛挑眉，忽地又道：“那是朕俊，還是徐家大哥兒俊？”

徐*腰身輕擺，持著團扇，笑盈盈地過了來。她卻並不靠近薛微之，但搬了個椅子，不遠不近地坐在那兒，隨即輕聲道：“阿郎可算是醒了。兒傳聞你在官家失禁，尿了一褲襠，兒可替你憂心呢。”

“阿郎莫急，莫急。”徐*拿團扇抵著他的肩膀，扇上美人勾唇而笑，這*娘子，笑得比她還要短長些，“現下你入不了宮，不若聽兒，把你不曉得的事兒，一件件說給你聽。”

官家沉了神采，但笑道：“朕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而另一麵，那風景過也低沉過，跌入了阿芙蓉的泥潭裡，難以自拔的薛郎君，已被人送回了府中。府裡頭，徐*早得了動靜，隻麵上帶笑，用那削蔥根般的手指，給躺在榻上，神態不清的薛微之點上了煙管——這大略該是，她給他點的最後一盒阿芙蓉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