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1.01[第2頁/共4頁]

流珠細細一算，她雖不愛吃辣，可卻也竟有十餘載未曾吃辣，一時竟分外記念。可她才一落座，正低著頭獨自理著荷囊裡的細碎銀兩，卻忽見劈麵有一人大喇喇地坐了下來，聲音明朗，透著幾分痞氣，朝著那伴計道：“阿郎，費事再上一碗，記在這位小娘子的賬上，待會兒一併付錢。”

如果平常，流珠還要與他鬥一辯論，嘲弄他一番，此時卻很有些心灰意懶，隻笑了笑，道：“蕭捕頭肯認這份友情，實是兒的臉麵，隻盼著阿郎今後莫要相忘。”

稍稍一頓，她續道：“人皆道國公府破敗以後，皇後因受了此番刺激，害了大病，因纏綿病榻而素不見客，實際上，皇後乃是為官家所害，身中毒物，再遲延些光陰，便會因病而亡。”

她朱唇微啟，欲言又止，便是此時，熱忱的伴計端了兩碗風辣湯來，還滾滾不斷地先容了起來，隻盼著這兩位客人能再多鼓吹鼓吹，再拉些客人。蕭奈無法地笑著，卻也並未出言打斷，一向等候那伴計又去招攬新的門客時，兩人才總算得了安寧。

聽這聲音，這腔調，再昂首瞥見那男人膚色稍深，墨眉星目，五官英挺而身材健壯，流珠隻一哂，用心啐道：“你倒好，連小娘子的飯都蹭。”

這所謂風辣湯，倒是與當代的胡辣湯非常附近，這味道對於流珠而言，既熟諳又陌生，那作為“阮芸”的餬口彷彿倏忽間又回到麵前普通。她還清楚的記得，公司邊上的旅店，早上的時候售賣早餐，因北京人愛吃豆腐腦，豆腐腦常常賣的很快，如果去得晚了，隻能選餛飩、豆漿，及這胡辣湯作為流食。

好久之前習覺得常的，乃至有些厭膩的餬口，現在想來，竟然也是貴重的回想了，實是令流珠分外唏噓。流珠如許一想，鼻間一酸，蕭奈眉頭一皺，發覺不對，卻隻是打趣道：“二孃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快拿巾帕擦擦，莫要讓人瞧了笑話。女兒家這淚珠兒，比那金珠兒銀珠兒還要值錢，且省著點兒花。”

流珠雙眸微張，又想起在當代時也曾看過阿加莎寫的《無人生還》，內裡的真凶也是用了近似的手腕。現在聽得蕭奈所言，流珠緊抿著唇，幾次考慮一番，倒感覺或可一試。隻是，先得壓服阮宜愛，令她心甘甘心腸走，又要將她偷運出去，這又該如何是好？便是果然能運她出來，又要把她安設到那邊？今後的日子，又要如何過？

蕭奈為世家貴族做事兒，對於這群朱紫那私底下的肮臟事兒早已見怪不怪，驚奇過後，抹了抹嘴，想了一想，垂眸笑道：

聽得傅辛之言，流珠雙眸一張，睫羽微顫，隻強自笑道：“官家未免過用心急。兒也不能說侍病就立即入宮，手底下的鋪子、府上嗷嗷待哺的一雙後代、另有一大師子的奴婢，總歸都要安排安妥纔是。畢竟……這侍病，約莫不是三兩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