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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聽不明白,隻蹙了蹙黛色柳眉,迷惑道:“甚是太儀?”
魯元定定地望著她,又道:“二孃和四哥的事,皇後可曾曉得?”
流珠垂眸道:“崔坦如何會為你編這個謊?他那般性子,該是死活不依纔對。”
傅辛聞言,勾唇一笑,將手上摺子稍稍擱下,隨即道:“先前依他所言,為他造了觀察天文的靈台,你可還記得,當時朕說過,讓他今後幫著朕做一件事?起先與他說了以後,他連連推拒,朕說這是皇後所托,他有些躊躇,最後朕便奉告他,朕和阮二孃,同他和榮十八娘普通,情投意合,他如果幫著撒一回謊,實是成全了一對有戀人。這般一說,他便承諾了。”
關小郎不動聲色,隻低頭道:“官家夜裡便會返來。”
皇後已然歿了,官家卻按而不發,必是有所策劃。而待他籌劃安妥,隻怕不是甚麼功德。
關小郎望在眼中,悄悄將帕子遞到小案邊上,默不出聲,噤然不語。直待她哭聲愈來愈小,麵若死灰,眸中一片冷寂,關小郎才緩緩道:“阮太儀,可要傳膳?”
立談之間,騏驥過隙,隔年正月過後,果如魯元所料,阮流珠一向以來所最驚駭的事情,終究還是產生了。
流珠氣得胸間起伏不定,但咬牙道:“兒不過是個出身寒微的孀婦,卻不知官家是如何下的旨?滿打滿算,兒另有十個月的孝期,滿朝文武,便冇有一個攔著的?於道理不通,於禮法有違,就冇有哪個世家老臣直言上諫?”
這兩個來由疊加在一起,那個還敢辯駁?更何況朝中世家,早就盼著官家廢後,廣納世家女兒為後宮妃嬪。流珠身份寒微,又曾嫁過人,因此世家並不擔憂流珠成為新的“寵後”,現現在有她起這個頭,再合適不過。
流珠身上發軟,強撐著起家,卻遽然間又跪倒在了蒲團之上。她重重呼吸了幾下,終是再難忍住,用那尚還帶著燒傷的胳膊,狠狠錘了桌案數下,隨而捂著前額,兀自哭泣起來。
流珠驚詫變色,肝火攻心,遽然間睏意全無,猛地拂袖,將小案上的書冊茶具俱都拂到地上,令四下一片狼籍。她嘲笑一聲,大聲道:“傅辛人呢?兒要去見他。”
流珠抿了抿唇,雙眸微亮,連聲說好。魯元悄悄凝睇著她的笑容,心上稍定,暗想道:以她對阮二孃的體味來看,她與四哥這般偷情,約莫不是出自本心,這般想來,方纔的思疑,倒有些對不住她了。
關小郎溫聲道:“官家確切費了好一番心機。”說著,他自袖中取出一份聖旨,分外恭謹地遞與流珠,低低說道:“阮太儀不若親身過目。”
雖已時價隆冬,可汴京當中,尚算不得極冷。冬春之交,突然間落了場冬雨,頃刻間急雨迴風,淡雲障日。流珠在窗楹之下以手支頤,額前落下些許碎髮,一雙清媚的眼兒半睜半閉,彷彿非常睏乏,可卻也未曾完整睡疇昔――實是那雨勢湍急,敲打在窗沿之上,披瀝作響,實在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