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苦衷難言[第1頁/共3頁]

盧象升忙起家伸謝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況臣孤負聖上重托，本當懲辦，有何委曲？隻是臣觀周閣部督師，多有批示遲誤恰當之處，乃至於賊勢愈大。臣本敗軍之將，不宜多言，但為社稷百姓計，敢不披肝瀝膽，犯顏切諫！”

是以他不由衝動地問道：“北方旱田種麥，一年兩熟，畝產最多也不過二石。南邊水田種稻，產量固然高些，也就是三到四石。如果這番薯真能畝產數十石，為何不大量蒔植？”

朱由檢卻吃得津津有味，把四個小碟裡的菜都吃光了，這纔對盧象升笑道：“食材得來不易，朕不能華侈啊，得‘光盤’才行。兄長有甚麼話，但說無妨。”

這時女官送來了晚膳。說是“禦膳”，實在就是簡樸的四菜一粥，但吃起來苦澀適口，並不比山珍海味差。不過盧象升一是在天子麵前不敢放開肚皮吃，二是有滿肚子話要說，也底子吃不下去，隻吃了一碗粥便停箸謝恩了。

陳子龍是徐光啟的弟子，當然對新大陸並不陌生。可盧象升卻對新大陸聞所未聞，不由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陛放學問賅博，胸懷四海，臣萬不能及也！”

盧象升本就脾氣坦直，又對天子滿腔忠忱，便把這一階段周延儒如何剿賊不力、朝野如何群情等環境詳細地講了一遍。包含他在承天鎮與周延儒的會晤，也一五一十地向朱由檢做了彙報。最後誠心腸道：

見天子仍對峙用周延儒督師，盧象升雖不明其意，卻也無可何如。他又提出但願重返火線，做周延儒的部屬也可，隻要能剿賊便成。

“不急，朕也餓了，我們邊吃邊談。”朱由檢對盧象升的慷慨陳詞不置可否隧道，“你大抵有些怪朕，如何拖了這麼長時候才召見吧？唉，這一是因為朕有些不得已的苦處，二是朕實在並冇有一向在暢春園呆著，明天淩晨纔剛從外埠趕返來。”

陳子龍答道：“回尚書大人，這番薯乃是數十年前從南洋傳入，但隻在福建、兩廣等地有少量播種。南洋乃大熱之地，人多覺得出自該地之物，也必得大熱之處方可蒔植，換地便不能活。但恩師與草民已在鬆江府的龍華等地試種過，隻要留種、藏種恰當，江浙一帶也是完整能夠蒔植的。”

實在盧象升是冇美意義往深裡說。周延儒既對軍事一竅不通、逡巡避戰、瞎批示，又不忘拉幫結派、攫取私利，如許的人彆說當督師，就是當個淺顯官員也分歧格！但他也傳聞過，溫體仁、周延儒是天子的寵臣，以是語氣也不得不放陡峭些，唯恐讓天子感覺尷尬。

待陳子龍告彆時，竟然已是亥時三刻，也就是早晨十點多了。朱由檢這纔對盧象升密意隧道：“其間再無旁人，兄長，朕讓你受了委曲，你有冇有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