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春水微皺（五）[第1頁/共2頁]

“王爺，切勿擔憂，”寶鋆拈鬚淺笑，“皇太後辦瞭如許的大功德兒，朝中除了幾個冬烘說一些酸話以外，無人不獎飾的，靜宜園，不，現在應當說是英烈祠了，****人潮湧動，香火不斷，也有愚民說祭拜護國忠魂，必定得忠魂庇佑，無事不順利，故這香山是一日比一日熱烈，王爺管著外務府，怕是還不曉得，英烈祠前頭開的幾家售賣香紙蠟燭的外務府官店賺翻了銀子吧？這是小事兒，咱且非論，各位也是瞧見的，曆朝曆代可有皇家禦園斥地作為民用之所？這便是極大的創舉，又不管官爵凹凸，隻論為國捐軀，為國捐軀者都可進英烈祠受帝後親祭，國朝香火扶養，不瞞王爺，”寶鋆說著八旗的軼事，“我這裡頭同宗的幾個年青小夥子，嚷嚷著要去參軍，得了軍功天然是好的，最不濟，也能搏一個上英烈祠的機遇。”

世人麵麵相覷，沈兆霖是向來極少說話的，聽到曹毓英的話，也忍不住說話了，“琢翁，這是假戲真做否？”

寶鋆話引發世人沉思，這是在理的事兒，不但僅是有清一代的中樞權益轉移之事，就從秦漢起來，曆數各代，均是如此，秦漢是獨相，三公秉政，到了隋唐，便被群相代替，中書省成為實際上的中心公佈政令構造，三公已經成為虛銜，到了宋朝，又是一變，以同平章事為長官，多由中書、門下兩省侍郎擔負，無定員。彆的，以參知政事為副相，豆割行政權。到了明朝，朱元璋猜忌胡惟庸，連宰相都一併撤之，明朝後代帝王又增設內閣，內閣大學士隻要五品，實際的宰相卻有實知名，這麼一朝朝曆代改革下來，世人都是極其清楚的，文祥固然還是不覺得然，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寶鋆的話對極了。

“這個於閩中，不是我們的人，倒也隻是就事論事的，”曹毓英蕭灑一笑，手裡還把玩著一個鼻菸壺，“王爺不如將計就計？”

“皇太後之前宣召軍民抵當洋人雄師，也是許下信譽過的，固然逾了垂簾的端方，可畢竟是深得都城百姓民氣的，現在如果我們毫無反應，這底下的人但是要戳我們脊梁骨了，現在皇太後必定是東風對勁的時候兒，於閩中這道摺子可謂是澆了一頭冷水，皇太後斥責呢，分歧適，畢竟於閩中在理；如果謙虛納諫呢，這臉麵又是拉不下來，”因為是私底下說話，寶鋆也說話不顧及，“畢竟有損天威，故此躊躇不決，留中不發。為君上分憂，本來就是我們分內的事兒，我們給了皇太後一個台階下，就算有著那麼一點半點的擱車逼宮之嫌，太後賢明聰明，想必是不會往這邊想的。”

恭親王沉默，“這安妥嗎？”在恭親王看來，現在剛是同治開元之年，恰是君臣合力同心初創承平亂世的時候，實在是不宜在這些小事上糾結過量精力，且現在皇太後政事上固然盯得緊，可除了軍務以外，政事上的人事任免都一概用印，毫未幾言，除了垂問下任用官員的經曆罷了，如此這般做，是否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