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飛騎報捷（下）[第1頁/共3頁]

就在這時候，軍機處的“蘇拉”來稟報：母後皇太後已臨禦養心殿，傳旨馬上進見。時候倉促，即便象恭王那樣，府裡有現成的快意，也來不及取用，隻好作罷。

這是多少年來的端方，凡是國度有大喜慶，臣下按例要向天子遞快意，象明天這類日子，快意是非遞不成的。

慈安點頭，淚眼瞧著慈禧，點點頭，站了起來，“是，我曉得了，這就去奉先殿。”兩位太後聯袂出了儲秀宮，慈禧太後對著慈安說道，“這些年你阿瑪在寧波府當差久了，功勞甚是卓異，本宮想著，現在天子即位了，京中洋務、財計倒是用得著他，再者，太後的切身父親，耐久在外頭當著外官，也是不像樣，你看如何？”

“是呀，這麼些年，終究盼到了，全賴祖宗庇佑，將士用命，”慈禧太後眼眸敞亮，炯炯有神，“發逆毀滅就在麵前了！”

快意雖不遞，頌聖之詞不成少，以是一到養心殿東暖閣，恭王起首稱賀。母後皇太後天然也有一番嘉慰之詞，然後把原奏發了下來。殿廷之上，不便傳觀，由寶鋆大聲唸了一遍，殿中君臣，殿外的侍衛、寺人，一個個含著笑容，凝神靜聽。

這是應當歡暢的絕大喪事，但慈安太後深深地歎了口氣，俄然傷感了，卻又不肯讓眼淚流落，隻拿著一塊繡花絹帕，不住揉眼睛、擦鼻子。這個行動，把服侍的寺人們，弄得驚奇不定，但誰也不敢去探聽。站得遠些的便竊竊私議，江寧來的奏摺，怕不是甚麼功德，不然，“東邊”何故悲傷呢？

“我傳聞了江寧有來了好動靜，特來恭賀姐姐。”慈安太後恭敬的說道，這時候慈禧仍然穿戴好朝服，雖是藏青色的龍袍大褂，可帽子鮮紅，朝珠敞亮，這會子又是極其歡暢的，骨子裡透著一副氣度軒昂的模樣出來，比擬之下，穿戴平常一件絳紅色戴著旗手的慈安被映托暗淡無光了。

“啊呀！這倒忘了。”恭王說，“從速派人去辦。”

慈安進了儲秀宮東暖閣，對著坐在打扮台上的慈禧太後存候施禮，“姐姐，mm恭賀姐姐！”

因而又叮嚀宮人梳洗打扮，籌辦在養心殿和軍機們議事，才弄好冠冕，楊慶喜出去通報，“鐘粹宮太厥後了。”

因為慈禧太後不明白江寧的陣勢，因而籍隸江陰的曹毓瑛，作了一番“進講”。他為慈禧太後指陳，曾國荃奏摺內所稱的“外城”，就是明朝洪武年間所建的都城。原有十三個城門，本朝封閉其四，剩下正陽、通濟、聚寶、三山、石城、儀鳳、神策、承平、朝陽等九門，用火藥轟開的倒口，是在承平門，合法玄武湖東南。再往東去，就是鐘山，洪軍在此築了兩個石壘，稱為“天保城”、“地保城”。這年仲春，曾國荃奪下“天保城”，江寧合圍之勢已成，三月間再奪下“地保城”，則江寧的光複，不過遲早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