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重鑄清華 - 三十三、雷霆雨露(四)

三十三、雷霆雨露(四)[第1頁/共2頁]

寶鋆到底比恭王的經曆要深些,“理他那些話乾甚麼?曾滌生說偽‘王府’一文不名,也不過替他那位老弟,作一番掩耳盜鈴的說詞罷了!”寶鋆以戶部尚書的職位又說:“你覺得他真會到我這兒來要錢嗎?不會!曾滌生的理學,不是倭艮峰的理學。他是胸有丘壑,是絕大經濟的人,打了這麼多年仗,要兵要餉,還不是他本身想體例!現在辦善後,本該藉助於處所的,莫非他倒非要朝廷撥款,纔會脫手?你想想嘛,這話是不是呢?”

“這有甚麼體例?”太後拍鼓掌,無法地很,“自厘金出來,江南軍費用度稍有減緩,但江南各軍也是半饑半飽,你冇瞧見,軍機處那麼多的摺子都是彈劾湘軍、淮軍、左軍、楚軍驚擾處所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縱使拿了洪秀全的寶藏,我也挺不起腰桿子要問他們要這個錢。”

這一天談的,比較算是端莊話,話題仍然是在恭王的煩惱上,國庫支絀,而曾國藩要錢辦善後。

恭王笑了:“你這話,剛纔當著那麼多人,為甚麼不說?”

但是天滿貴胄,不管資質如何卓絕,經曆到底非可強致,這倒不關乎春秋,在於職位和見聞。他的職位冇法打仗到末秩微祿的官吏,他的見聞限於京畿以內的風土情麵。是以,他的目光來看,便有了絕大的弊端。

在坐的人都憐憫恭王的煩惱,但是不免對他的近乎天真的籌算,有自尋煩惱的感觸。這也怪不得他。以宣宗的愛子,為先帝的同乳,其間雖有猜嫌,而清議以為他是受屈的一方。

這些設法天然不便說出口,那就隻要解勸了。隻苦於不易措詞,說是百戰艱钜,說是不世勳名,都能夠作為恕詞,但有曾國荃的那位老兄,擺在一起,相形之下,反顯得曾老九的不成耍是以,統統的安慰,都成了不著邊沿的閒話,談得倦了,紛繁告彆。

“我為甚麼要說這話?泄了底兒,對我有甚麼好處?”寶鋆又說:“戶部的堂官,實在難當,裡裡外外都不諒解,真是有磨難言。”

“是。”

除了恭王以外,在坐的人都感覺李棠階指曾國荃為“功名之士”,是個相稱含蓄的好說法。因為,不便說他所學的是五代的藩鎮,打敗仗隻為占城池,占城池隻為封官庫,封了官庫,然後藉端回籍,求田問舍。在京的湖南人都曉得,早在鹹豐九年,曾國荃在故鄉構建大宅,前有轅門,內有戲台,搞不清他是總督衙門,還是王府?這個荒誕的笑話,恭王應當曉得。李鴻章看他教員曾國藩的麵子,賣曾國荃的友情,既克江北,按兵不動,讓“老九”獨成複金陵之功,好為所欲為,這不過是兩三個月前的事,恭王更應當曉得。但是看了“宋史”和“十國春秋”上的記錄,覺得曾國荃克金陵,會象曹彬下江南,收金陵那樣,躬自勒兵守宮門,嚴申軍紀,秋毫無犯,然後把南唐二主之遺,自金銀珠寶到古玩書畫,儘行捆載而北,悉數點交內府。那不是太天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