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津條約（九）[第1頁/共3頁]

“是。”

皇後到了勤政殿的時候，軍機大臣們已經全都散了，蒲月的春夜已經不會涼，斜月昏黃地罩在勤政殿矗立的飛簷上，地上呈現了古怪而沉重的暗影，殿前的禦前侍衛挎著腰刀寂然矗立，杏貞看不到殿內的燭光，楊慶喜沉重地出來打千施禮，“皇後孃娘，”楊慶喜的聲音模糊帶著哭腔，“快去瞧瞧萬歲爺吧。”

天子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神采也越來越紅潤了起來，“不錯，皇後你說的極是！若不是皇後你，朕真要對著洋人再謙讓無度了！”鹹豐天子站了起來，也來不及穿靴子，下到地上來，雙手拉住杏貞的手，“不錯不錯！恰是這個事理，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天子喃喃複述，忍不住眼睛一亮，“這可謂是金玉良言！皇後，你說說，我們該如何辦？”

“是，臣妾來了，”杏貞行了一禮，天子冇有發話，本身也自顧自地站了起來，揮手讓帆兒點燈，接連的幾個含著龍涎香的蠟燭點了起來，東暖閣裡頭變得敞亮了起來，天子冇有起火，隻是微微皺眉，複又閉上了眼睛。

“在東暖閣裡頭，甚麼人都趕出來了。”楊慶喜委委曲屈地說道，臉上的紅印子在月光之下清楚可見，“萬歲爺剛纔還發作了主子一頓。”

杏貞徐行走進東暖閣，隻見鹹豐天子閒坐在炕上，閣內隻是點了一盞豆大的油燈，其他處所烏黑如墨，隻要天子身上的明黃衣裳和他慘白的神采在搖擺的燈火中微微發光，鹹豐聽到動靜，緩緩展開眼，見到是杏貞，毫無行動，隻是開口說了一句，“皇厥後了。”

“皇上，您就如許對著洋人低頭了？”杏貞問地毫不客氣，涓滴冇有以往的委宛馴良。

“既然皇高低旨要媾和，那我們就遵循媾和的來，”杏貞拉著天子回到炕上，和天子左昭右穆地對坐了起來，“第一，不割地，不賠款；第二，補償亞羅號和西林教案喪失便可，不賠軍費；第三，彆離和四國簽約，各個衝破！臣妾覺得，其他三國也就罷了，這俄羅斯狼子野心，要想著我們大清北邊的國土，垂涎日久，不成與其讓步三分，美國事為來分一杯羹，也好籌議，現在天津未曾落空，我們構和也不會毫無依仗，僧王的雄師就是我們的後盾！”杏貞侃侃而談，“互市這些都好籌議，不過這公使駐京，不知皇上是甚麼意義？”

“現在江南發逆已經被死死困住，安定可期，”杏貞還是不管不顧，大聲說話，聲音在沉寂無聲的東暖閣裡來迴盪漾，“如果臨時放上一放，幾支雄師指白天能夠北上勤王！就算洋人封閉漕運那又如何？洋人封的住一時，封不住一世！隻要皇上臥薪嚐膽，天下高低一心抗擊洋人，如何不愁打敗洋人？就算皇上要媾和，也不能如此懊喪，媾和並非割地賠款，如果有檀淵之盟，也是極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