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輪船飛渡(二)[第1頁/共2頁]
天京攻陷後,曾國藩聽信眾將所言,認定洪秀全之子洪天貴福已死於亂軍當中,江南匪焰將熄,因而向朝廷奏報光複金陵,統統悍賊被一網打儘,並特彆指出,城破後,偽幼主積薪於宮中,舉火自焚。
曾左二人是湖南同親,當年曾國藩在湖南辦湘軍時,便和左宗棠有了來往。曾國藩厥後在承平天國的場子中發財起來,督兩江,領四省,旗下幕僚更是人才濟濟,一時呈現了“天下提鎮無不出於曾帥”的傳言,人氣那是相本地旺。脾氣上的龐大差彆使得兩人大要馴良暗裡充滿了衝突的暗礁。曾國藩講究小我涵養,是個理學家,平時不消說,到處顯得很“麵”。而左宗棠本性樸直判定,慷慨激昂,是非清楚,疾惡如仇。左喜好暢刀斬亂麻,曾喜好慢工出粗活,是以兩人常常鑼不對鼓,板分歧腔。左宗棠多次進京趕考卻未落第,是以始終特彆敏感,稍被人怠慢或過分謙讓,都可引發狠惡的反應,並且言詞辛辣,乃至暴虐。有一次曾國藩在給左宗棠的信劄中,出於謙讓,用了“右仰”如許的客氣話,左宗棠非常不快,說道:“他寫了‘右仰’,莫非要我‘左俯’不成!”曾國藩曾作一腔調侃左宗棠:“季子敢鳴高,與予定見大相左。”將左宗棠的姓(左)和字(季高)都嵌入出來,寓莊於諧,既切事,又達意,略無砥礪,渾然天成。左宗棠卻受不了這一“惡補”,乃至有點惱羞成怒,便決意在氣勢上淩轢對方,因此打出一記剛猛的重拳:“藩臣徒誤國,問他經濟有何曾?”也將曾國藩的姓(曾)和名(國藩)嵌入首尾。二語合璧,恰成一副絕對。固然對得工緻,但是言語卻顯暴虐。天長日久,嫌隙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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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些都是平常的小衝突的話,那麼天都城被霸占後,兩人就洪秀全的擔當者幼主洪天貴福是否已死的題目,向朝廷打起的筆墨官司,就是二人今後產生了天大沖突的本源。
不想左宗棠也密上一折,稱據金陵逃出災黎供出偽幼主洪天貴福於同治六月二十一日由東壩逃至廣德,被承平軍將領黃文金迎入湖州府城,想借偽幼主名號,調集承平軍餘眾。清當局看到左宗棠奏報後,對曾國藩大為不滿。曾國藩平生自以為以誠信為本,假定按左宗棠所言,則無異於欺君罔上。因而曾國藩上折辯駁左宗棠,稱洪天貴福能夠已死而黃文金為糾合承平軍餘眾偽稱尚存,這是古來常有之事等。言外之意,左宗棠虛張陣容,有邀功請賞之嫌。左宗棠看到此奏後,具疏自辯,洋洋數千言,辭氣激憤,批評曾國藩有欺君之嫌。這下事情可就鬨大了,因而兩人一時之間你來我往,大打口水戰,就算最後幼天王和李秀成投李鴻章雄師當中,也不能竄改兩人已經撕破臉的究竟。至此曾左二人的乾係完整分裂,十幾年的友情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