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燈前笑語（一）[第1頁/共2頁]

阿誰被稱作薇郎的婦人細心看了看，點點頭，“老爺的筆法是越來純青了，雪中紅梅如同珊瑚，曆曆在目，卻不改白雪潔白之色，”那夫人眼中透著柔情，“老爺還想著梅姑嗎？”

“是，”阿誰說話的女子彷彿四十出頭的年紀，穿戴一身淺灰色大襟，端倪生的極美，且有一副淩然崇高不成侵犯之意，隻是眉宇之間有著一股鬱鬱之色，見到彭玉麟如此一說，她麵上淡淡得，微微點頭，“當年金陵城破，妾身落入長江滾滾大水當中，若非老爺援救，妾身不是餵了江中魚鱉，就是要給亂軍踩踏了。老爺之恩，妾身實在是無以酬謝。”

“已經有七年咯。”彭玉麟自問自答，一時候來了靈感，撿起一隻蟹爪，在梅花蕊處點了幾筆，那梅花就已經勃然怒發傲然有淩霜之姿，彭玉麟對勁得點點頭，放下蟹爪，轉過甚，看著有些蒼茫的女子，“是吧？”

在案前揮灑潑墨的中年男人部下頓了頓，隨即把狼毫放了下來，一副雪中訪梅圖堪堪還差了一點，畫中的帶著觀音兜“如許雪天這麼急趕過來，想必不是甚麼功德情。”中年男人轉過身子，清臒的臉上目光炯炯有神，看了看案上的宣紙，略微有些不對勁，微微點頭，隨即挺直了身子，眉毛一挑，從中軍手裡接過了阿誰錦囊，翻開一看，本來臉上還一副安閒淡定的神采隱去，一副殺伐自威的統帥氣度立即閃現出來，天然是北洋海軍提督，二等侯彭玉麟，他的眼中暴露了猜疑的肝火，雙手把手裡的紙片揉成了一團，“好一個王真趨！本官倒是小瞧他了！”肝火沖沖，幾乎把筆洗帶倒，肝火勃然，正欲發作出來，但是想到甚麼，彭玉麟的神采隨即又是黯然頹廢了。

“不消說這個，”彭玉麟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子，神采有些龐大，垂憐當中又有著慚愧，“我固然救了你，你卻委身於我，提及來，倒是我趁人之危了。”彭玉麟招手讓阿誰女子上前，坐在書案的邊上，“你來看看，薇郎，我的這幅雪中訪梅圖，如何？”

“老爺這是如何了？”阿誰女聲微微有些訝異，明顯冇想到彭玉麟會問這個。

“幾度夢迴，唯憶梅花。”彭玉麟不置可否，隻是說了兩句詩，看著薇夫人，“隻是，薇郎，我們兩個相得這麼幾年，我倒是冇想到，你竟然是洪秀全的mm，洪宣嬌！”

彭玉麟也不轉過身子，就看著圖上的阿誰美人，“薇郎，你跟著我多久了？”

“想不到還是如此？”彭玉麟長歎一聲，本來挺直的身子彎了下來，將紙片團成一團，丟到了火爐裡，中軍官本來想看裡頭的內容，彭玉麟如此一來，他反而倒是不敢多問了，彭玉麟看到中軍官的神采，“你也不必問了，反正明天都曉得了，你退下吧，請薇夫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