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各顯神通(四)[第1頁/共3頁]
七月二十二日,軍機處接到宗人府轉遞和碩恭親王府長史的谘文,告訴恭親王自京出發的日期,太常寺接到王府司儀長的谘文,以恭親王叩謁梓宮,告訴預備祭典。彆的,外務府接到谘文,要求為恭親王及侍從職員,代庖第宅,行營步軍統領衙門,接到谘文,告訴恭王路程,須派兵保鑣。
肅順的那“對勁的慷慨”,供應了一個觀點,感覺恭親王的用心“擺譜”,找這個衙門、阿誰衙門的費事,不過得誌的負氣罷了。比較看得深一點的,以為恭親王的這些行動,意在表示他此行,純粹以大行天子胞弟的成分,到靈前一慟,略儘手足的情分,與他“特授留守京師、督辦和局、便宜行事、全權欽差大臣”以及“辦理總理各國互市事件大臣”的頭銜無關。但不管持何觀點,恭親王未到熱河之前,前驅的陣容,已等閒地形成了,文武大小官員以及宮內的寺人,宮女,都在談著恭親王,也在盼著恭親王,要一瞻他的威儀豐采。
密劄的內容,雖不為人所知,但以“印封”通報私信,倒是眾目皆見的事。有個看著肅順獨掌大權,勢焰薰天,一心想投奔進身的黑章京鄭錫瀛,以為找到了一個湊趣差使的好機遇,本身定下一個端方,每日稽查印封,每一班用了多少,立簿登記,口口聲聲:“查出私用印封,是撤職的罪名。”
話雖如此,而自有軍機處以來,從無那一小我因為私用印封而開罪的。為了把握時效,取用便利起見,向來的端方,都是預先拿空缺封套,蓋好了軍機處銀印,幾百個放在方略館,除了公事以外,私家有告急或者奧妙變亂,需求及時通訊,也都取用印封,標明裡數,交兵部提報處飛遞。這雖有假公濟私之嫌,但因循成習,變做軍機章京的一種特權。現在讓鄭錫瀛擺出公事公辦的麵孔,跟曹毓瑛一作梗,害得彆人也大感不便,因此大家側目嘲笑,暗中賤視。
這事理是非常明白的,恭王與大行天子是同胞手足,哥哥病危的時候,不能見最後一麵,身後還不準做兄弟的到靈前一哭,這是到那邊都講不疇昔的事。肅順也想通了,遲早總得跟恭王見麵,歸副本身腳步已經站穩了,也不必再顧忌他甚麼!因此用不在乎的語氣,大聲笑著說道:“他要來就來吧!我們反正可冇做甚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怕人來看!”
因而,他作了密劄,風俗地用軍機處的“印封”,跟著其他首要公文,飛遞都城,送交留守京中,恭親王的彆的一個親信——朱學勤親啟。
不過鄭錫瀛雖是個兩眼烏黑,甚麼也不懂的黑章京,而立簿登記印封這一著,對曹毓瑛確是個有效的打擊,不但奧妙通訊,大受影響,並且因為他的行動,也提示了杜翰、匡源、焦祐瀛這些人,曉得他一貫擁戴恭王,不免有所防備。本來不管多麼樣的奧妙大事,凡是軍機章京工頭,冇有不曉得的,現在卻很少使曹毓瑛與聞,發各省督撫的“廷寄”,多由焦祐瀛親身脫手,寫旨已畢,親填印封寄發,誰也不曉得此中內容。這一來,曹毓瑛就很安逸了。他本身也是個極長於觀風色的人,見此風景,格外韜光養晦,一下了班,不見客,更不拜客,隻與幾個談得投機的朋友,喝酒打牌,消遣苦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