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六六大順（上）[第1頁/共2頁]

恭王非常驚奇，也有警戒，肅順辦事，一貫判定明快，在這件事上，特彆神速，改元的上諭頒了才幾天，新錢已可開鑄，不能不平氣他辦事當真。同時他又想到，一旦新錢通行，物價降落，小民推戴，四方獎飾，當時肅順的職位便很難擺盪了。

這一說，紛繁都圍了上來，細看改元今後新錢的樣本，上好雲南銅所鑄的大錢，正麵漢文，後背滿文，漢文四字：“祺祥重寶”。拿在手裡沉甸甸地，令人對勁。

“嗨，六哥，這事兒辦的可真是利落，”是以，他在大大地恭維了一番今後，隨口問道：“新錢甚麼時候收回去啊？”

“照端方，應當在‘祺祥元年’通用，纔算名副實在，現在市道上現錢缺得短長，隻好通權達變。我想，一行了登極大典，就收回去，也算是恭賀幼主嗣位的一番情意。”肅順對勁地又問：“你看，我這個籌算如何？”

主賓十一名當中，話題天然要聽恭王和肅順遴選，因為那一番半真半假的小小爭論，兩人都存著戒心，不肯觸及朝局政務，因而就隻要閒談了。旗下貴族，閒居整天，言不及義的本領最大，由端華的鼻菸壺談到古玩，這一下開了載垣的話匣子。怡賢親王允祥，是世宗憲天子最信賴的一個弟弟，活著之日，犒賞甚厚，數世以來的積蓄，古玩書畫，保藏極富，以是載垣大數家珍，非常對勁，據他本身說，“四王”的山川，未曾裱的，另有的是。這話在那些親王、郡王聽來還不感覺甚麼，杜翰、匡源、焦祐瀛他們就不免羨慕不止了。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肅順重又回到水閣，東風滿麵，顯得極其歡暢。他身後跟著一名聽差，手裡捧個扁平布包，走進屋子，把布包放在大理石麵的紫檀圓桌上，解了開來，內裡是俗不成耐的一板銅錢。

“如何？”恭王驚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與我何乾？”

從澹泊敬誠正殿出來，恭親王領著保護侍從，前呼後擁著到了肅順府第，仆人開了中門，親身驅逐，陪客早已到齊。除了顧命八臣以外，另有恭王的一兄一弟：惇王和醇王，主客一共十一名，都換了便衣，先在水閣閒談。

“那全在你了。”

“你冇有瞥見有高朋在這兒嗎？”肅順怒斥聽差，“為甚麼不奉告他，有公事到衙門去討論。這會，我那兒有工夫見他？”

“老六！”肅順大聲叫著恭王，“你看看，‘錢模樣’！”

“好極了！”恭王乘機說道，“照此一說，應當早早回城。”

“原是衙門裡的‘筆帖式’陪了來的，說有一樣要緊東西，得從速給中堂送了來。”

“六哥！”恭王不悅，“如何著？你感覺有甚麼處所不當嗎？在京的人，身處危城，苦心支撐，好不輕易把個‘撫局’辦成了，本日之下還落了包涵，那不叫人寒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