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江南江北(四)[第1頁/共3頁]
“殿臣,你帶著人馬去燕子磯、石埠橋一帶掃蕩一番,不能讓江寧城裡頭的發逆等閒地出城去攻打吉爾杭阿,再派一千人援助給他,固然他是旗人,可大師都是大清的臣子,能幫上一點就是一點。”
“恩,但是這下子,我們這邊的壓力又大了咯。”殘陽如血,白髮蕭索的茂發瞧了瞧夕照下張國梁遠去的背影,搖了點頭,“說不得隻好一死報國罷了。”
江寧將軍祥厚方纔練習完本身從江寧滿城帶出來的八旗後輩,不在乎茶盞裡頭的涼茶,一仰脖子,就喝了個痛快,放下茶杯,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旗人本來是最在乎形象的,“大帥勿憂,下官這些日子在瘦西湖外頭練習極其勤懇,標下的兒郎們都憋著一口氣呢,想要打回江寧去。”
“不錯,隻是光陰甚短,瞧不出甚麼來,可惜了,前次如果江北江南大營圍困江寧的時候,兩江有人統轄,安徽江西江寧三地兼顧兼顧,說不得也能留下些發逆的雄師來,那裡能對峙不下,各自退兵呢。”
“不怪他,他也和本帥說了幾次,說煙墩山乃交通要道,的確要派人駐紮,本來我是屬意你去,但是你又是這江南江北大營中可貴的勇將,交戰江寧少不了你,”茂發站了起來,盤跚地走出帥帳,張國梁趕緊上前扶住,“加上我腳傷不便,以往的身先士卒也不能了,皇高低旨告誡說我困守不出,我天然也是無話可說,哎,實在是有力上馬了,”茂發語氣蕭索,透出一種豪傑末路的意味來,三年多來,茂發冇少儘力,也冇少挨攻訐,乃至打單威脅。江南大營的運營狀況,卻並冇有欣欣茂發,反而有江河日下的趨勢。最後的一萬六七千人,走的走,死的死,已經所剩未幾。而茂發肩上的擔子卻越來越重。坐鎮城南孝陵衛到七橋甕一帶的茂發,西要打蕪湖,東要顧鎮江,實在是有些應接不暇。
“何況本帥不識字,凡是廷寄都叫旁人宣讀,另有皇上的諭旨,剛開端本帥還覺得無甚麼大礙,現在一瞧,公然不是甚麼功德兒,軍中動靜一瀉千裡,本帥的嚴肅也在皇上的告誡中一落千丈,事已經難以挽回了,眼下也隻要恪守,然後派出船隻和小股步隊騷擾罷了,不過有我在,發逆誰也不敢等閒猖獗!”茂發覆又抖擻了精力,白髮蕭索之間,虎目圓睜,不怒自威的一軍統帥模樣又在這個六十多歲的老將身上閃現了出來,在其位,謀其政。三年多,從廣西算起的話,應當是六年多,與承平天國死搏命磕,對於久曆兵馬的茂發來講,或許算不得甚麼。作為一名職業甲士,直麵戰役,克服敵手,本來就是餬口的首要內容。這一次,也是他報仇雪恥的機遇。碰到有應戰性的敵手,並不是每個甲士都能有這類建功立業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