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牡丹台上（上）[第1頁/共3頁]

杏貞站在外頭聽到這《水仙子》的整套曲牌，心下一動，跨步走進了六合一家春。

寺人宮女潮流般地退下了，杏貞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身子，漸漸地跪在了九州清晏殿前頭的青石之上，直視九州清晏殿，明黃色朝服上的金絲摩擦東珠收回了絲絲聲，耳邊的鳳釵顫栗不已，杏貞深吸一口氣，大聲喝道。

“你出來稟告，”杏貞不為楊慶喜的要求所動，隻是看著九州清晏殿，“就說本宮現在以皇後的身份，以天子的老婆來存候求見！”

“本宮明白，”杏貞站了起來，好久不跪，膝蓋都有些守不住了，杏貞身子閒逛，雙喜趕緊虛扶了一下，杏貞定定神，對著楊慶喜說道：“前頭帶路！”

“是是是，雙喜你謹慎服侍著娘娘！”楊慶喜連滾帶爬奔進了九州清晏殿，過了半晌，勤政殿內一盞盞地宮燈亮起，照亮了漢白玉的圍欄，楊慶喜疾步走到杏貞跟前，“皇上讓主子娘娘出來。”又瞧瞧加了一句，“白日五爺六爺都來鬨過，萬歲爺這會子表情不好著呢。”

天子的眼睛逐步暗淡了下來，杏貞持續自顧自地說道：“請您用大理石、漢白玉、青銅和瓷器製作一個夢，用雪鬆做屋架、披上綢緞、綴滿寶石，這兒蓋神殿，那兒建後宮，放上神像，飾以琉璃，飾以黃金，飾以脂粉。請墨客出身的修建師製作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個夢，添上一座座花圃，一方方水池，一眼眼噴泉，請您設想一小我類胡想中的瑤池，其表麵是宮殿，是神廟。然後如許的天國毀於北京無主！”杏貞衝動了起來，“臣妾不甘心！是的，臣妾不甘心，就算臣妾是一介女流，也想再嚐嚐看！再嚐嚐看能不能把夷人打退！”杏貞又跪下來，大聲說道，“臣妾請旨留守京師！”

安茜不明以是，看著杏貞，杏貞一舉手，表示舉著曲柄七鳳黃金傘的寺人靠邊，“你們退下，安茜你也退下。”

“朕縱使不欲，又能如何？”

“本宮，葉赫那拉氏，大清第九任皇後，求見鹹豐天子！”

“你在外頭跪著是想何為？”天子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有的隻是一片冷酷。

“嚐嚐看能不能把洋人的勢頭打下去！皇上，臣妾前些日子做了個惡夢，夢見這斑斕之地，萬園之園，洋人們出去燒殺劫掠，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杏貞站了起來，昂首看九州清晏，“這九州清晏、六合一家春，化為灰燼，書畫、瓷器、青銅玉器被英法聯軍一掃而空，圓明園管園大臣懊悔之際，投湖他殺，幾個月以後，法國的一個墨客哀痛於圓明園被燒，寫下瞭如許的詩句。”

天子沉默不語，半響才說道：“如果到了當時候，朕也是有力迴天了。”

“如果洋人找不到皇上，拿著這圓明園泄憤，該是如何？”杏貞站直了身子，直視鹹豐，“這但是數代天子心血，數萬民夫汗水營建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