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劍指山東[第1頁/共3頁]

太子殿下冇說話，抬手將信放在案上，薄脆的信紙觸碰木案，“嘩啦”作響，其聲若輕舟破水，劃過這夜的沉寂。

裴恕聞言，自嘲地咧了咧嘴：“殿下談笑了。甚麼監察使，不過是給微臣一個名份罷了，有了這個名頭，微臣去翻閱那些陳年卷宗，便不會有人起疑了。”

陳瀅便笑：“我無礙的，能夠留在這裡幫手。”

暮色四合，無邊絲雨漫天灑落，西首的天空鉛雲如幕，垂落在山嶽的頂端。

太子正披衣坐在燈前看書，聽聞通傳聲，便將書卷拋了，提聲喚“快請”，一麵便命人奉上熱茶與巾帕，裴恕上車後，未及說話，先接過熱巾擦臉，複又捧茶痛飲，直飲了滿滿三盞，方擱下茶盞笑道：“痛快！”

裴恕已經叫人清算出了一份大抵的輿圖，陳瀅在葉青並兩名侍衛的伴隨下，安然回到山下去與李氏他們彙合，在此略過不提。

太子殿下一向未睡，派了個小監在山徑處候著，一俟裴恕呈現，那小監便上前躬身道：“殿下正等著小侯爺呢，請您隨奴婢來。”

言至此，他猛地抬開端，雙目泛紅、神情冷厲：“若非臣這些年來窮究舊事，也查不到這幾者之間那種模糊的聯絡。”

太子殿下微蹙著眉，接過信翻開觀瞧，但見上頭隻寥寥數語，先言明死誌，複訴稚兒不幸，再求厥後人拾其骸骨入土為安，其辭之切、其意之淒，正合適攜子自戧之意。

她還真忘了這一茬。

李氏的身子一向不好，她委實放心不下。

“能夠確證否？”緩慢地讀完了信，太子殿下便沉聲問道。

他說的是康王妃的那封遺言信。

“殿下說得是。”裴恕的語聲亦很降落，搖擺的燭光裡，他的神情顯得有些陰晴不定：“喬修容的家人去處成謎，派出去的幾撥人手中，隻要一撥人查到了線索，那喬小弟最後出冇之處，便在山東。”

“徹夜我們要徹查此院，我叫人送你歸去吧。”他對陳瀅說道，語氣是可貴地當真。

“守得雲開見月明麼……”裴恕接茶在手，低聲自語，很久後，麵上便湧起了一個近乎於苦楚的笑：“確切，臣等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一兩年了。”

很久後，太子方纔啟唇語道，“本宮現在便在想，父皇之意，果然便隻在山東災情麼？”

在山上灌了一肚子冷風加涼水，現在熱茶入腹，方纔讓人有種活過來了的感受。

那案上燭焰跟著這陣低語悄悄跳動了一下，車廂中一陣暗影閒逛。

裴恕坐在錦墊上，將兩手撐在身後，毫無形象地伸著長腿，一任那靴子上的泥水滴在青氈上，點頭道：“叫殿下絕望了，莊子裡並冇查到甚麼有代價的東西，隻尋到了一封遺言信。”

太子殿下自是明白他的意義，笑著搖點頭，並不覺得意，將話題拉回到了麵前：“此信便帶回盛京吧，父皇自會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