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一片混亂[第1頁/共3頁]

這張座椅，恰是方纔郭媛所坐。

陳瀅蹙起了眉。

她顫抖著伸手，去探郭媛鼻息。

隻是，她為何要罵許氏母女？

垂垂地，女眷越聚越多，群情聲雖低，卻如蜂群低鳴，嗡嗡不息，攜芳額頭滲下汗來，麵前像生了層霧，恍恍忽惚，看不清周遭景像。

很微小、很輕微，幾近叫人發覺不到。

此人姓管，單名耀，字隱之，乃東宮幕僚，因與顧乾瞭解於微時，很有私交。

不知哪家的小丫環，白著臉叫了一嗓子，一時安身不穩，“哎喲”一聲跌坐在地。

非常不好。

許氏並陳漌立於一旁，皆麵色烏青，常常方氏唾罵，陳漌便欲辯論，卻都被許氏止住了。

陳漌兩手冰冷，麵孔烏黑，冇有一絲赤色。

很快地，又一聲尖叫響起：“啊！那張凳子……是那……那張……”

“縣主！縣主！不好了，縣主暈倒了！”

郭媛像是昏死了疇昔，眼皮上方隱透青筋，那一層薄薄香粉，竟蓋不住她本來膚色，青灰乾枯、有若朽木。

這倒並非他不知避諱，而是因給郭媛看診之人，身份極特彆。

陳漌被丫環婆子護在人後，怔怔望向那張座椅。

琴苑中刹時響起吸氣聲。

在場之人有目共睹，那椅子上的血，恰是香山縣主郭媛所遺。

小女人來月事，這也並不出奇，且經血量多或少，本也因人而易。隻是，郭媛一個女人家，血量如此之大也就罷了，竟還是以當場昏迷。

有那經了人事的，不免會想，這，真的是月事麼？

謝薑與謝妍尖叫一聲，齊齊退後，嚇得花容失容。

陳瀅到達琴苑時，屋子裡外站了一地人，就連鎮遠侯顧乾，亦不尷不尬立於圈外。

謝薑不由大是難堪，臉也紅了，複又萬分猜疑。

玄漆透雕雲芝紋六方扶手椅，整張椅麵兒已被鮮血滲入，磚地上血滴瀝瀝，瞧來極其可怖。

甬路上，再不見賞景才子，攜芳並幾名大宮女圍在一處，剩下的宮人冇頭蒼蠅似地亂闖。

琴苑裡靜了一息，刹時大亂，統統坐著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站著的則四下亂瞅，不知那張有血的凳子在那邊。

郭媛軟倒在她懷中，麵白如紙，雙目緊閉。

這婦人約莫就是方氏，也就是郭媛之奶姆，她出身不高，做出於世人麵前相罵之事，亦屬平常。

便在這電光石火間，謝薑忽地想起甚麼，麵色驀地慘白。

這多到嚇人的血，難不成竟是出自……

在她身後，一個四十來歲、滿頭珠翠的婦人，摟著她抽抽泣噎地哭，時不時撫她的臉、摸她的手，歎一聲“我的兒”，複又恨恨抬眼，殺人似地瞪著許氏並陳漌，啐一口，再罵一句“天殺的”。

攜芳的一顆心像墜了鉛，直往下沉，顫栗的視野，緩緩移上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