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大涼之毒[第2頁/共3頁]
“一個不可就請兩個,兩個不可就請十個!就算把太病院給本宮搬空了,也要找一個能治好阿嬌之人!”她嘶啞的聲音迴盪在屋中,滿室明燭顫抖亂晃。
永寧長公主府,長公主直挺矗立在明燭如晝的華堂,緊握雙拳,赤紅雙目瞪眼來人,全部身子都在顫栗。
她轉眸看向琴苑,苑中已然走空大半兒,幾麵山川屏風孤零零立著,擋住一應視野,唯藐小的鈴聲偶爾傳出,似籬間葉底係的護花鈴,卻又多一分出塵,好似冰弦。
二人對視一眼,各各目露深意。
“縣主隻能漸漸將養,假以光陰,或有一線但願。”這是管耀的原話。
陳瀅的心往下一沉。
“殿下起來吧,地上寒氣重,莫要著涼。”耳畔響起溫雅聲線,一隻清臒慘白的手,現於麵前。
“……殿下勿要難過,管先生說了,能夠漸漸將養,阿嬌的病定能好轉的。”郭準還在輕聲低勸。
郭準的眼圈也紅了,悄悄攬著她,柔聲低勸:“我自是聽到了,這毒非是一朝一夕,而是積數天、數月之力而成。此事定要徹查,隻殿下也切勿過分勞累。阿嬌已然病倒,若殿下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長公主像找到了主心骨,驀地一把拉住這隻手,緊貼於臉頰,嚎啕痛哭起來:“夫君,我的阿嬌……我的阿嬌,她……她才隻要十五歲啊……我的兒……我的兒啊……”
她泣不成聲,似唯有臉旁這隻手,身畔這小我,才氣予她力量。
“你給我說清楚!”她的聲音極低,似從地底冒出來,每個字都浸泡了濃濃的沉鬱:“你說我的阿嬌如何了?”
不知何時,陽光漸暗,天涯積起一層淡淡的灰,好似濃墨滴落淺青的紗羅,暈染出漫天烏雲。
誰又能挽回她女兒殘破的身材?
她嫁予了她最巴望、最戀慕的俊美夫君,可現在,他的溫言軟語,倒是那樣地慘白有力。
“罷了,看來也無甚事,不若辭去。”花樹貴婦掩口道。
長公主想,再度閉了閉眼。
正房表裡,一片死沉的靜,宮人俱皆躲得遠遠地,不敢近前。
長公主的心,頓時空了一塊。
瞧了場熱烈,接下來自要細細批評,再買上些敬愛的微物,纔算縱情。
甬路儘處,鎮遠侯顧乾正與管耀低語,二人的麵色皆極凝重,乃至,可稱沉重。
尋真尚未返來,她還得再等等。
“再去請太醫,快去!”長公主紅著眼低吼,袖子一拂,一桌的盞盤儘皆落地,碎瓷聲擊破清夜,擋住窗外風雨。
“是……是……殿下,奴婢……奴婢這就去!”耿玉昌連滾帶爬起家,顫抖著腿腳退出門外。
她微闔了眼,淚水滾滾滑落。
雨幕連天、夜色如墨,一名小監飛奔而來,舉著傘向他獻殷勤:“外頭雨大,大監彆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