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我心悅之[第1頁/共3頁]
攜芳前幾日受刑不過,已經死了。
蕭太後大是心疼,故作著惱:“胡說!哀家倒要瞧瞧,誰敢嫌棄我們阿嬌。”
然後麼,統統如郭媛所願,新婦變孀婦,此生再蘸有望,因為,這個孀婦,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
她的身邊既無攜芳,亦不見那叫彩絹的賤婢,唯庭前蕭索、殘荷池冷,風過期,秋花黃葉飛墜,落地成塚。
郭媛內疚半晌,方纔啟唇,聲音輕且柔,若春櫻輕墜、細雪飄飛:“阿嬌……阿嬌覺著,嗯……阿誰……小侯爺……小侯爺……非常……非常威武不凡……”
阿誰時候,她是真痛快啊,痛快得恨不能大聲笑、大聲唱、大排筵宴、昭告天下。
殘暴而又稱心的笑。
那也真是一出好戲,即便遠隔千裡,過後聽夏嬤嬤細細報告,亦大快民氣。
她低下頭,白生生的指尖纏著流蘇結兒,霜打了茄子似地,孤傲嬌弱、惹人垂憐。
郭媛頰飛紅暈,握著臉笑,一雙眸子亮晶晶,星鬥般燦爛,呐呐問:“那……那如果阿嬌有了心悅之人,能夠……能夠直接奉告皇祖母麼?”
“祖母這可得好生聽著了。”蕭太後也坐直身子,又是笑、又是垂憐、又是歡樂:“阿嬌且說說,你本身相中了哪家才俊?”
長公主吃了一驚:“阿嬌,你不是……”
“那皇孃舅會給阿嬌尋一門好婚事麼?”郭媛突地插言,麵上帶幾分孩子氣,清真明豔,如春花凝露,天然一段嬌媚。
一語未了,脖子都紅透了,垂首低眉,再不往下說。
那一刻,並無人瞧見她寒鷙眸光,冰冷如霜,刀子般刺向空中。
“阿嬌說的小侯爺,莫非是寧夏威遠侯,裴恕?”蕭太後搶先問,神情微肅。
耳畔忽似響起絮語,郭媛激靈靈打個暗鬥,猛地昂首,驚懼四顧。
這原是她的打趣,可郭媛卻似作真,一下子滿麵嬌羞,粉腮染霞,略略低頭,羞噠噠隧道:“那……那人家就說了,皇祖母可不準笑。”
長公主亦笑:“她小孩子家家的,哪懂這些?”
郭媛陰沉的臉上,忽地浮起笑。
“縣主可還記得當年的夏嬤嬤?”
這話更加引得蕭太後發笑,心下卻益發歡樂,深覺此子純真,迭聲道:“這話纔是,這話纔是。天家之女、環球唯尊,與那些平常深閨女子自不一樣,那般作喬作致、故作姿勢之舉,最叫有煩厭,還是我阿嬌有派頭、有見地,祖母很歡樂。”
郭媛驀地掩耳:“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歸正阿嬌已經把放說予祖母和母親了。”說著便爬起來,慌吃緊忙踩著繡鞋:“阿嬌要去外頭散散,等會再來。”
郭媛更加垂下頭,細細的一聲“嗯”,自鴉鬢間飄出,輕不成聞。
風拂樹梢,幾片黃葉在半空扭轉,腳下是微枯的草地,偶有幾朵秋開的野花,經了前幾日風雨,亦被摧折殆儘,枯草間落幾星泥濘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