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前途堪危[第1頁/共3頁]

“是，夫人。因這事兒前後也鬨了兩個來月，韓老太爺便冇顧上新製的精油。”綠漪輕聲道，腳步一側，探手翻開賬簿，指著此中一處道：“民女把這事兒也記下了，就在賬薄背麵。請夫人過目。”

幸虧，未過量久，綠漪的聲音便又傳來：“夫人，您還記不記得賈媽媽？”

而現在，綠漪正將一張字條兒，從賬簿夾層中取出，悄悄交予郭婉。

她忙凝神諦聽。

“好教夫人曉得，賈媽媽此番也隨民女來了。”綠漪道，笑聲堪謂奉承，“夫人幼時得她照拂，她也說很馳念夫人，傳聞民女要給夫人送賬，她便向韓老太爺求了個差事，說要過來給您見個禮。韓老太爺念在她多年來對府裡忠心耿耿，便應下她了，她本日也來了，就在莊外候著。”

“罷了，這事兒先這麼著，莫再提了，煩得慌。”郭婉蹙眉揮手，極不耐煩的模樣。

位高者尊、位低者卑；得寵得貴、得寵者賤。彆的，想要過得好，還需有錢。

綠漪垂眸，視野向門邊兒掃了掃，簾角下露一雙宮履，不丁不八站著，再往上瞧，柔嫩錦幕上，裹出幾兼顧形的起伏。

綠漪抿唇，昂首時，麵上已換一副謙虛神采，怯怯道：“是，夫人，民女無用，教夫人勞心了。”

郭婉“哦”一聲，上挑的尾音，熟稔中含幾分不測：“她不是客歲辭工不做了麼？你提她做甚？”

雖說本朝有個好天子，後宮亦尚算腐敗，然三千美人何其眾？總會有那麼幾個不利蛋兒，活得窩囊、死得憋屈。

聽了這話，綠漪更加哭得短長。

她似是氣急，拿著賬簿“嘩嘩”拍案，語聲鋒利：“不對，我方纔還說少了，大略算算，開消豈止減一半兒，能留下三成我就謝天謝地了，你叫我如何在這宮裡度日？這豈不是要逼我死麼？”

崔玉英心頭微動，欲偷看兩眼，又怕事敗，隻得冒死豎起耳朵。

這並非誣捏，彼時景象也確切危急，幸虧，有驚無險。

這話說得重，綠漪更加哭個不斷，卻再不敢請罪，而簾外的崔玉英，刹時便黑了臉。

“回夫人，因香雲齋的精油做得太好，喝采些人眼紅，便有那黑心爛肚腸的暗中拆台，花重金拉攏了幾個匠人，想要來偷香雲齋的方劑和圖紙。”她輕聲道。

“也隻能這麼著了。”郭婉愁眉深鎖，一手搭在賬簿上，長歎短歎。

她一麵說，一麵凝睇郭婉，視野和順，儘是體貼。

崔玉英忽便覺，前程岌岌可危。

綠漪便道：“這實是多虧韓老太爺防得緊，先一步看出苗頭，遂告去官府，帶著官差去匠人們的住處搜了個遍，當即揪出幾個藏了大筆私財的，又找出他們暗裡定立的文書，上頭都畫了押的，再狡賴不掉，這幾人便都被送進牢房，方劑和圖紙自是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