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良人不歸[第2頁/共3頁]
直到這所謂兒媳心胸大暢、再無芥蒂,程氏方收聲。因委實說得口渴難耐,便捧盞喝茶潤喉。
到底是太後孃娘最疼寵的女兒,哪怕陛下見怪,長公主也仍舊高貴要赫、無人可比,就連她這個婆母,也隻能矮下去一截兒。
如此良宵,卻不知,夫君何時歸?
她緩緩起家,向門前踱幾步,啟簾觀瞧。
長公主麵色森然。
就如她本身,若無置之死地而後生之勇決,又如何能夠走到明天這一步?
天涯掛一彎淡淡的初月,時而破雲出、時而雲遮麵,山石子上開了大朵的山茶,像揉卷的白縐紗,迎著燭火的那一麵,色若朝霞,朝向月華的那麵兒,倒是茫茫一片微白。
長公主心下極其對勁,麵上倒是雲淡風輕,擺手笑道:“我也不過這麼一說,到底該如何拿主張,夫人比我更清楚。”
再者說,兵戈也一定就必然要親臨險地。以興濟伯在軍中多年的運營,再好生謀齊截番,讓郭衝悄悄鬆鬆領上一份兒軍功,想亦不難。
這老虔婆倒是交運,早早死了,免除在她手底下告饒哀告之苦,算她命大。
柳婆子?
當婆母當到她這份兒上,也是環球皆無的了。
給她的阿嬌下毒的那起子賤人裡頭,不就有個柳婆子?
隻是,她的人查到的時候,柳婆子已經病死了。
程氏越想越覺歡樂,花了妝的臉上,儘是笑意。
她不是那等無知婦人,不會捨不得叫兒子上疆場。她比誰都清楚,繁華向來險中求。
她微仰開端。
夜色漸濃,窗縫裡漏進細碎的冷風,偶爾風疾,便有淒厲的哭泣。
郭衝雖被黜了世子,但是,他少年習武,又經常與興濟伯在虎帳走動,若能立下軍功,何愁無路登高?
長公主身子輕震,倏然夢醒。
她顧住程氏,唇角勾一抹淡笑:“隻要戰事一起,武勳們便有了出息。如果我是夫人,我就會好生勸一勸伯爺,請他將那些風雅事前擱下,有空兒便聯絡聯絡當年部曲,敘話舊、吃吃酒,總好過忙著學文效儒、白白華侈工夫。”
昏黃燈影中,幾名內侍在廊角立著,若不細心看,倒教人狐疑那是死物。
“我聽明白了,我聽懂了。”她整張臉都亮堂起來。
這實是她肺腑之言,長公主所知所見,確切比她這後宅婦人高超,本日得此良策,可謂滿載而歸。
語至末端,到底迸出兩行淚來。
程氏正自心亂如麻,一聞此言,下認識便問:“殿下有何高見?”
長公主無聲地歎了口氣。
隻是,據長公主所知,這柳婆子膝下隻得一個癡傻兒子,兒媳都未討上,又那裡來的女兒?
長公主也笑得倦了,亦自飲茶,又往窗外瞧。
一時候,她也說不出是何滋味,口中諛詞倒是未斷,正所謂舌燦蓮花,說得長公主笑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