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你待如何[第1頁/共3頁]

行葦此時亦迴轉，身後跟著一名樣貌清秀的小丫環，瞧來也不過十來歲的模樣，手裡提著個食盒。二人共同著，將內裡的粥點小菜並盤箸等物捧出，置於一方小案上，那小鬟亦自退下，單留下行葦一個奉侍。

“我確切想起來了一點兒。”他道，麵上有一瞬的茫然，似不知所言所思，是夢還是真。

行葦卻似完整不覺得意，仍舊顧自說著：“女人、舅老爺並舅太太，皆一向守著老爺，女人還親身盯著人熬藥。後因天太晚了，老爺睡得又熟，舅太太再三勸女人去睡，女人方去了。表女人、表少爺並陳家兩位女人，也都鄙人晌時來瞧過老爺。”

陳劭未曾答話。

但是，那河道兩道的風景，卻還是是恍惚的。

鼻息間是清寂寂的棋楠，環繞來去，高閣知冰弦，皓月出空山，攜風而至，又被暮色拂散；耳畔傳來輕微的鈴音，如若風吟，陳劭閉目辯白很久，方聽出是風吹動了護花鈴。

直待飲畢最後一口粥，將牙箸擱下，舉袖拂去肩畔披髮，他方又勾起唇角。

他仰躺在床上，稍稍轉動頭頸，環顧四周。

言至此，他終是昂首，冷酷的臉上，劃過一絲挖苦：“如果不是如許兒，小的也輪不到這時候兒來與老爺說話。”

“照你所說，康王在朝堂有幫手，且此人官職還不低。”他沉聲道，複又昂首，視野中有著針尖般的鋒利：“查到如此首要之事，為何當時不報？”

行葦直視著他，眸光如冰：“那八年的事兒，你想起來了麼？”

陳劭醒來時，天尚未黑透，捲起的帳幔正對著窗子，那窗扇推開了約有四指寬，掩著院落中一帶粉牆，牆頭青藤垂掛，再往上，便是一角鴨殼青的天空，上頭飄著幾片薄薄的、嫣紅的雲絮。

行葦退開了，陳劭亦自起家，拿起架上一件玄青大衫披了，便有兩名小童進屋，奉侍他洗漱淨麵，旋即又無聲地退了下去。

略帶調侃地看他一眼，倒也未多說甚麼，續道：“接下來的事，我記不太清了。我隻記得，我厥後又查到，那截留軍需物質之人，似與當年裴廣之死有連累，因而我便又扮裝易容，改了口音，前去寧夏一帶查訪……”

以往每當回想時，他皆會頭痛欲裂，須以手按壓、減輕痛苦。現在，頭痛已然不再，然這個行動，卻成了風俗。

行葦淡淡地看著他，手上行動卻很輕巧，將帳幔掛於銀鉤，複又跪去腳踏，將軟底鞋倒放其上：“老爺餓不餓，爐子上溫著雪糯粥與水晶糕。”

隻消不是在他那將來半子家裡躺著，他便滿足了。

“你醒了？”一個聲音高聳隧道。

這動機在貳心頭飄忽，未多久，便漸入渾沌，再度墮入了甜睡。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陳劭未及就言，麵上現出回想之色，一隻手卻下認識地按住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