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且試新茶[第1頁/共3頁]

說著他便端起茶盞，飲了幾口茶，複又執壺給本身續了些，待要起家再替裴恕續水，驀地，那玄漆案上，多出一隻信封。

莫子靜未動，隻目注於他，數息後，麵色一沉：“阿恕，你在做甚麼？”

他皺眉將茶壺推去一旁，麵色不虞：“我雖鄙人，自問在裴家經心極力，亦拿你當半個弟子看。卻不知你本日來此，所為何事？”

裴恕卻似毫無所覺，將紫蘿餅扯開，湊去鼻邊輕嗅，神情更加隨便：“莫先生，您躊躇得可有點兒久啊。”

“我覺著，您與其說這些廢話，倒不如先看了信再說。”裴恕打了個毫無睡意的哈欠，信手拈起一塊紫蘿餅，卻不去吃，隻凝神打量，似要從中看出些甚麼。

這一問，帶著師長嚴肅，似麵前青年，還是當年牙牙學語的小童。

二人進屋，莫子靜請裴恕坐了，先尋來一方潔淨的大布巾，教他拭淨雨水，複又親去耳室煮茶，溫暖的語聲隔簾傳來，若爐火微溫：“吃這紫蘿餅，便須配上新茶，待我煮好了茶，我們一塊兒吃。”

話音落地，他的眸光緩慢掃過身前屋後，末端，下認識停落於信封之上。

莫子靜不免發笑：“你啊，從小兒就隻曉得練武，讀書也隻讀兵法，多一點兒都不肯學，這風俗到現在仍不肯改。”

那信封乃牛皮紙所製，燭光之下，越顯昏黃，封口處火漆已挑開，將啟而未啟。

“阿恕，你在說甚麼？”他垂目看了看那封信，複又舉眸，茫然不解：“這信又是如何回事？莫非是寫給我的？”

莫子靜呼吸陡窒。

他二人似是乾係極近，也無甚客氣講究，莫子靜單獨於小室煮茶，裴恕落了單，卻也不覺得意，漸漸將那食盒翻開，捧出一碟冒著熱氣的紫蘿餅。

而現在，裴恕倒是冷然，一如這世上所有身居高位者，雖氣勢內斂，卻凝而不發，如劍在鞘中，格外有種壓迫感。

若在疇前，這一番話下來，裴恕必執弟子禮、向他道歉，或滿臉渴念、點頭稱是。

他怔然望向案上燭火，數息後，忽似驚醒，撣袖一笑：“罷了，疇昔這些人和事兒便讓它疇昔罷，不說它，不說它。”

“好。”裴恕一麵將布巾擦著頭臉，一麵說道。

裴恕將身子向後靠了靠，似笑非笑地望住他：“傳聞先生這幾日正與老葛、老孟他們商討，近期便要回寧夏，連關防都在預備著了。”

答非所問。

莫子靜聞言，麵上的茫然倒是散儘，似對他顧擺佈而言他的態度並不驚奇，淡笑道：“我正想尋機與你說此事。提及來，我們在濟南也住了快半年了，寧夏軍務沉重，斯須不成離人。侯爺現在留京不去，我等自須替您籌算。”

莫子靜保持著執壺的行動，驟覺掌中一空，回過神來，倒是茶壺被裴恕接去，“篤”地一聲，置於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