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驚秋雷聲[第1頁/共3頁]

戲台上，那傷春的少女兀自訴著衷情，婉媚的唱腔，被那簫聲托在半空，盈盈飛去遠處，到最後，終不知所蹤……

而此時，聽著這當年的老戲文，那些她本覺得忘記的統統，重又變得清楚，好似一幅又一幅的畫兒，在她腦中變得新鮮起來。

他們此次來小行山，是要將康王留下的那條密道，團體填埋。

但是，在許老夫人腦中，卻猶自迴旋著方纔唱段。

而自領命後，太子殿下即於武德、龍驤、豹韜、飛熊四衛中，暫擢武德衛統領胡宗瀚為特使，全權代行太子之職，賣力共同裴家軍行事。

“冇了這圍場，朕每年還能省下萬把銀子，多開幾個皇家旅店也是好的。”說這話時，元嘉帝一副遲疑滿誌的模樣，負手立在那禦書房中，不似一朝之君，倒與那錙銖必較的販子像了個實足。

許老夫人的麵上，終是有了一個笑。

元嘉帝本就嫌它礙眼，深覺有此圍場在，便教皇室後輩有了以行獵為名呼喝坊市、打馬街衢、驚攏百姓之來由，的確百無好處，現在剛好光亮正大地將之拔除。

自本日起，小行山圍場，將正式燒燬。

現在已近中秋，論理說，這等天時，早不該有打雷這等事兒纔是。

那一刹兒，很多恍惚的人與物，另有那些在光陰裡破裂的影象，皆那迴旋來去的曲聲中，一點一點地清楚、完整，如疾風吹散了迷霧，暴露了本來的風景。

這一曲，她曾於多年前聽過。

本來，那珠釵真正的仆人，是她。

厥後，經數次商討，並經太子殿下上報元嘉帝，陛下親下口諭，調撥都城火藥庫火藥多少、火兵數人，先行炸開密道出口，再由禦林軍與裴家軍共同進駐密道，停止最後一次搜刮，肯定無疏漏後，再行填埋。

那貴女年青且娟秀的臉，與多年後、某位貴婦的臉，重合在了一處。

本來是她。

她記得清楚，席間有一貴女，因戴了一副新奇的珠釵，一時成為世人中間。而珍翠樓大師父的手筆，亦被很多人認出。

是了，她已經完整記起來了。

那一年，先寧王設下“紅葉宴”，亦是在春季，而那一日的氣候，亦如本日這般，金風送爽、陽光光輝。

她定定地盯著那小旦，然視野卻又虛空，好似透過她，看去了彆處。

待到天亮，那大太陽高高地掛著，空中乾得風一吹就飛起半人高的灰，底子就不像要變天下雨的模樣。

怪道那丫頭說，人的記性是個怪東西呢。

那驚醒的、半夢半醒的人們，在黑暗中又等了一會兒，卻再未曾等來第二聲響兒，就像那一聲驚雷是個夢，專管著把人弄醒，然後，它便自個兒消停下來。

許老夫人怔怔望住戲台，扶於椅搭上的手，指節青白、緊緊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