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微不足道[第2頁/共3頁]

“哦？”徐元魯挑眉，冷厲的眸子向她身上一掠。

陳瀅感知靈敏，當即轉眸回望。

陳瀅捧牢手爐，藉著掌心些許暖和，抵抗著不期但是來的寒意。

自入獄後，邢多寶家的便知，出去輕易，出去，怕是極難。

“阿毛是邢管事的親孫子。”蔡九在旁解釋。

無聲地歎了口氣，陳瀅擱筆，舉首環顧。

又或者她與管耀判定有誤，兩種毒藥隻是大要類似，實則卻有本質上辨彆？

陳瀅點頭不語。

可豈料，二人目光尚未相觸，徐元魯卻倏然移開視野，啟唇時，語聲沉冷：“邢氏，本官問你，你可知這藥是從那裡來的？統共有幾副？除劉姨娘外，程氏可曾在彆人身上用過此藥？用又是何時用的，知情者有誰？”

程氏乾的那些事兒，有一些她是曉得的，有一些卻隻是聽聞，並未曾親曆，確切知之不詳。

除邢多寶家的外，餘下人犯皆被押走，那兩列胥吏亦早不見，現在還在坐的，唯徐元魯、陳瀅、蔡九，以及一名賣力記錄供詞的書吏。

自那一刻起，事情便已至不成清算之境，劉姨娘一旦身故，就必然會有人查，且還會細查、徹查。

蔡九與那名書吏卻明白，這話是說予他們聽的，聞言俱皆應是，躬身向上行了個禮，便悄無聲氣地退了下去。

頃刻間，邢多寶家的隻覺後背乍寒，似一盆冰水從兜頭澆下，連骨頭縫兒裡都冷透了。

都說樹倒猢猻散，連長公主這棵大樹都倒了，他們興濟伯府還能持續站著？

“奴婢……奴婢真的曉得的未幾，奴婢能夠對天發誓。”她顫聲道，扶地的手顫抖個不斷：“有一個……有一個崔嬤嬤，她曉得得最多，大人問的這些，崔嬤嬤必定全都曉得。”

可歎明心，空有一腔大誌壯誌，終究，卻死於如此微不敷道的起因。

凡是官兵晚一天來，又或者她遲一晚下藥，則事情便是兩樣。

再數息，她跪得筆挺的身形，終是向下一塌，有力隧道：“奴婢……奴婢招了。”

邢多寶家的伏地跪著，簌簌而顫，隻覺心膽俱裂。

這毒藥竟是興濟伯府來的？

事涉謀逆以及行刺，大楚朝從上到下更努力於查明案情，如邢多寶家的這等管事，本就有幾分見地，不是那等自覺無覺的笨伯，怕是已有預感，興濟伯府敗局已定，有力迴天。

邢多寶家的身子一抖，伏隧道：“啟稟大人，奴婢……奴婢跟從夫人的時候也不算很長，好些事兒奴婢……奴婢也是一知半解的，大人恕罪，奴婢委實是不敢……不敢胡說。”

過慣了好日子，驀地來至這公堂，不必上官說話，她已先自怯了三分，現在更是嚇得連魂都冇了。

積年審案累就的威與冷，好似在這公堂中構成了一股氣，沉實陰沉，似於黑夜中臨崖而立，俯仰之間，六合肅殺，教人冇法不生出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