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製衡之術[第1頁/共3頁]

語至此處，他忽地昂首，麵上的神情有些迷惑：“不過，他流露的兩個細節卻很古怪，末將聽了也不明以是，還要請娘娘辯白……”

“這就好。”康王妃大大地鬆了口氣，旋即卻又悄悄一歎：“隻是，到底也難為了將軍，原是勇貫全軍的驍將，現在卻不得不平就於彆人府中，連與人見個麵，也要萬分謹慎。”

她低下頭，雖未曾垂淚，語中卻含極深的自責：“此皆我無用之故。你們的主公當年……對你們自有安排，現在卻隻能……”

沈靖之安但是坐，麵無異色。

康王妃放下衣袖，抬起微泛水光的雙眸，向他一笑，複又轉向白老泉，容顏儘展，傷疤縱橫，益發可駭。

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製衡得了這兩個凶人？如果他兩個好得穿一條褲子，則她這個下屬，便要睡不著覺了。

白老泉卻似毫無所覺，隻提起刀柄，伸出舌頭，舔了舔那寒光閃動的刀尖兒，“嗬嗬”笑道：“那敢情好，老子就愛捅人。”

二人忙謙謝幾句，各自收下銀票，康王妃亦歸了座，屋中氛圍空前和諧。

沈靖之便又道：“本日宴上，陳劭也來了。”

“白將軍乃大安閒之人，那些客氣話我便不與你說了。”她說道，聲音雖不高，吐字卻很有力，隨後，話鋒一轉：“隻要一樣，替我盯牢那小我，但有異動，可先斬後奏。”

康王妃與沈靖之也早想到此節，隻是，這事予人的感受，還是有點奇特，不太像是元嘉帝手筆。

她適時愣住話聲，言下之意，程氏一介伯府庶女，底子提不上筷子，又那裡有麵見康王的機遇？

略略安定了一番情感後，康王妃方看向沈靖之，肅聲問：“沈將軍，本日那人可將長公主謀逆案的詳情，告之於你？”

“好。”康王妃似是對方纔景象一無所知，含笑點頭，又殷切隧道：“時候不早了，白將軍出來一趟不輕易，早早歸去吧。”

未幾時，那雪地上便有了兩行奇特的萍蹤，一向延向院外，柴扉輕攏、雪落無聲，院中又規複了沉著。

白老泉咧嘴大笑，雖不敢大聲，然因嗜血而發紅的雙眼，襯著他滿口黃牙、小手短腿，奇特、殘暴，又有幾分好笑。

那一刻，他看向白老泉的眼神，儘是防備。

雪下得正緊，撲進遊廊、落上石階，青色條石上積雪盈寸，踩上去時，便留足印。

不得不說，此人雖粗，卻也粗中有細，此言一語中的。

康王妃笑中帶淚，款款起家，自案上拿起兩份銀票，親手分贈於二人，又切切隧道：“今隻一省之稅收，焉知他日不是一國之稅收？今後多少大事需得兩位著力，還望奮勇恒進、披荊斬棘，我自欣然。”

“娘娘放心，他冇認出來。”沈靖之道，陰鷙的蛇眼中射出寒光：“吃酒的時候，末將特地在他跟前走了兩回，他並無反應，末將這纔敢與那人定約。他厥後領著小廝到處閒逛，末將最後一次見他，他正在湖邊觀景，身邊兒隻一個小廝，並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