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擐甲行 （6）[第1頁/共7頁]

“我是想，如果江東造反的事情是真的，關中罷耕的事情也是真的，莫不是這黜龍幫的西三郡之地，還真弄了個現當代上天下第一安樂之地來？”張行嘲笑來問。“最起碼對農夫如此。”

且說，分開周橋不久，內心略微落了半個石頭的杜破陣便情感略微高漲起來。而這日傍晚，世人快馬加鞭，超出周橋縣城，來到濟陰城外，落日下，在一小坡上稍作鵠立，隻見身前隴畝縱橫，彷彿棋盤，青綠之色一望無邊，而濟水彷彿一條玉帶橫亙此中，卻又捎帶出一座城池，聳峙六合之間。

“恃強不淩弱，居高不傲下，處逆不棄正……便是對我這類大逆不道的賊人，也能仁至義儘。”張行收起笑意，盯著對方當真來言。“說實話，我佩服的人未幾，很多人便是某些處所比我強，也隻是害怕一些、警戒一些、躲讓一些，你司馬二郎是一個我可貴衷心佩服的。”

“江東本土權勢大漲？”

燈火下，張行抬開端來，暴露一雙玄色眸子來，當真盯著對方看了一會，然後再三來笑：

張行笑了笑，然後俄然正色：“杜老邁說的對！”

張行沉默很久，再度緩緩開口：“但是，杜老哥不也說了嗎？來歲這個時候，誰曉得另有甚麼？”

“我不曉得他處，但黜龍幫的德行，在江淮是有說法的。”杜破陣沉默了半晌，還是說了實話。“淮北、淮西的人都想造反，並且越來越躁，張三兄弟你功不成冇……若說之前對你安天下的話隻是諷刺，現在彷彿已經有了幾分威名，你莫說冇見過有豪傑來投奔你。”

“那也不能置之不睬吧？以是兩位宗師在東都是出差平叛，到了江都也還是去外埠平叛？既是南邊造反，內裡必定有真火教的說法……聖民氣裡不安？”

“就是！”馬平兒彷彿也從昨日的沉悶氛圍中擺脫出來，變的略微活潑。“張龍頭不曉得，那天子到了江都，有人說庫存不敷，賦稅艱钜，他就承諾說要節約一些，成果，上麵郡縣裡的人送貢品，還是誰送很多誰升官……有個譙郡上麵的縣令，因為送的廚子好，送的食材門類多，直接升了南邊的郡守。”

杜破陣再度掃了一遍身前綠野，而隻是一掃，一向保持著淮右盟老邁姿勢的他驀地變色，當場失態。

又走了百十步，三人方纔在一個田埂交彙小道上立住，然後交馬來言。

當然，免不了有閻慶湊過來，來不及管其他，直接並馬低聲彙報了一個告急軍情：

司馬正沉默半晌，終究苦笑：“我們就不要相互吹噓了，言儘於此，我還是連夜歸去吧……望你好自為之。”

言至此處，饒是張行平素自誇大義凜然，自誇態度更高，也不由稍作感慨：“司馬正對我仁至義儘，我雖不是甚麼好人，可行此計，也是有些赧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