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宮闈暗湧[第3頁/共7頁]

我緩了一下心口的澎湃氣味，定住神一字一句透露清楚地說：“此物是來宴會前一個眼熟的小寺人交與本宮的，並未道明是何人贈與，隻說了是宴會期間需用之物，請本宮務必帶同參宴。”

皇上的大怒響徹儀元殿，他手上的鏤空青玉雕鏤茶壺從上座直直朝著我的方向砸了下來。殿中世人都大吃一驚，神采劇變。

“本日之事，多謝公主了。”

我看著連連失態的冉嬪，將嘴角的笑漸漸藏起來，回身對著皇上說：“臣妹原是被思疑之身，深知被思疑之苦，天然不會無憑無據便思疑冉嬪。在這小寺人上殿之前，早已將他與冉嬪勾搭之事招認不諱。何況這香囊的做工、布料皆是不俗，隻要傳尚宮局之人前來問話便可知這個香囊出自何人之手，為何人所製。”

冉嬪此時已經反應過來，朝著琦玉憐憫地看了一眼，方跪下道：“此事說來都是臣妾禦下無方而至，臣妾願自請在透明殿為已逝的小皇子齋戒旬日，唸佛祈福以超度小皇子在天之靈。”

有一刹時，或者不但是一刹時，我俄然精力鬆垮，彷彿千斤重壓在身上，壓得我不管如何都踹不過氣。

素蓉的話在我耳畔繞著，像是飄到遠處，昏黃得我聽不清。嫣兒心下一急，想上前與素蓉說個清楚，卻被我死死拽住。

“胡說嗎？那為何冉嬪見到這個小寺人的時候會如此失態？你又為何如此篤定毒害成昭儀胎兒的紅花必定藏在這儀元殿中？”我盯著冉嬪看，眼裡含著陰狠的殺氣，內心惡毒的枝芽在嘴角開出了花。

“回皇上的話，臣妹不知。”我咬著牙忍著心中的寒氣，咬得牙齒都發酸。

“臣妾覺得，公主並非平常妃嬪，不成能是因為皇上對於成昭儀的寵嬖而心生妒忌，實在無脫手的動機可言。何況成昭儀腹中胎兒是皇上的子嗣，天然就是公主的外甥，公主何必深陷泥潭害死本身的親外甥呢？二來，公主即將另府而居，即便成昭儀有天大的不當獲咎了公主，不日公主出宮，今後相見偶然，但再不喜成昭儀大可拒之門外不見便可，何必下這般狠手。”

待太後鳳駕已離了儀元殿，世人方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身上還是還是那套銀霓紅細雲錦廣綾合歡曳地望仙裙，頭上的珠釵粗笨地壓在頭頂，金葉流蘇在風裡扭捏不定，碰撞著收回清脆的聲響。渾身的奢糜和臉上厚重的脂粉拽著我醒著神，笑得得體風雅，時候都叮嚀著我身為大央公主的身份和自幼爛熟於心的宮規禮節。

此時儀元殿裡的歌舞早已撤下，夜宴的東西也陸連續續有宮人撤下，彷彿有一刹時，溫馨得我覺得我已經離開了後宮的重重宮闈，安身於廣漠的天涯天涯。但是秋風一吹，冷得我醒過來神，四周卻還是還是冰冷的紅色磚瓦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