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三章[第1頁/共4頁]

見她神情自如，田恒也笑了，不再多話，拎著弟弟向那猶自亂成一團的方陣走去。

練兵是用不到她的，但是田邑這麼大的處所，這多人家，她總能找出些事情來做，可比呆在田府時好多了。練習這群農夫，還不知要花上多久，豈能給田恒找費事？

也直到此時，楚子苓才明白為何想練車陣，要先練步兵。

田須無天然曉得“退避三舍”的典故，這是當初晉文公為了酬謝楚成王禮遇之恩，立下的承諾，如果有朝一日兩軍相見，避三舍也。厥後晉楚爭霸，兩軍相遇，晉文公重耳果然信守承諾，陣前一退再退，直退出了九十裡。楚軍仍舊不肯退兵，兩軍纔在城濮開戰，隨後晉軍大敗楚軍，晉文公受天子嘉獎，會盟諸侯，這才成為新一任中原霸主。

見子苓看的出神，田恒笑道：“沿濟水行舟兩日，可見大海。不過夏季風冷，不若春暖時舒爽。”

聽子苓這麼說，田恒哪還不知她的心機：“車陣還早，要先練步兵。”

田須無一臉茫然，搖了點頭：“太公所傳，皆治國之道，便是《司馬法》也是政典啊。”

等幾人到了田邑，全部鄉都沸騰了起來，得知兩位君子親來練兵，誰敢怠慢？統統青壯都被拉了出來，籌辦演練兵陣。

“劃子入海不如何穩妥，還是乘大船為好。”一旁戳著的田須無聽到兩人對答，趕快勸道。

但是這不恰是守禮的故事嗎？田須無一臉猜疑：“文公信守承諾，退避三舍，大勝楚軍也不追殺，隻在楚營用飯三日，還把緝獲的車馬獻給了天子，邀諸侯會盟。正因他取信寬宏，才氣成諸侯之長啊。”

誰料聽到這話，田須無一臉震驚：“為何要偷襲？不是該提早下了戰書，約好光陰，正麵迎敵嗎？戰陣拚的是血懦夫氣，怎能用詭計？！”

田恒哼了一聲，也不睬他。見著兄弟二人又冷了場，楚子苓不由發笑，出言打了個圓場：“提及來我也未曾見過車陣，不知會是多麼模樣？”

這話聽得田恒嗤笑一聲：“楚軍靠的就是血英勇戰，晉文公一退再退，不過是避其鋒芒。待到城濮交兵，還要在車後拖曳樹枝，做出崩潰之相，才引得楚軍冒進，中了埋伏。如有效兵之法，這便是了。至於爭義不爭利，君上攻魯，是為何‘義’？”

“你要提早去田邑？”現在麵對這大兒子, 田湣也是說不出的彆扭。統統心機都被祭奠上那把藍火燒了個潔淨，眼看承嗣有望，這過於超卓的兒子，就再次顯得礙眼起來。但是君上和公子環的存眷，卻讓田湣連冷淡此子都不可, 莫非要等他起家後就分炊嗎？

田須無一下就漲紅了臉，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

田恒冷冷瞪了他一眼：“汝還是先練車禦吧。”

田須無卻一本端莊道：“大巫能夠不曉兵事，此非山野賊寇之爭，兩邦交兵，需堂堂正正。國君親臨，卿士禦射，成列而鼓，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逐奔不過百步，縱綏不過三舍，爭義不爭利，此為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