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第1頁/共4頁]

裝好藥材，楚子苓心頭一鬆，對蒹葭做了個手勢：“歸去吧。”

被唬了一跳，蒹葭也不敢行動了，乖乖看著對方把一大塊根莖放在了竹簍裡。

楚子苓持續手邊的事情，又擦了半晌，就見那男人眼皮微顫，合上了雙目。失血過量、驚厥損陽，加上傷口發炎，能在明天醒來就不錯了。多吃多睡，乖乖養病纔是正理。如果能找些合用的草藥就更好了……

那女子微微皺了皺眉，也不答話，倒像是揣摩他話中之意。他用的是雅言，這女人聽不懂嗎？

楚子苓也打斷了小丫頭興趣勃勃的嘮叨，喊了聲“蒹葭”，又推了推手邊的空盆。蒹葭倒也乖覺，搬起一旁沉重的陶壺，再次注了盆淨水。

好不輕易喝乾了一碗水，阿誰古怪聲音又響起，此次田恒冇等她說完，啞著嗓子問道：“汝是何人？某身在那邊？”

那執事怕是對她有些心機，既然本身短時候內還要養病，無妨幫她一把，也算償了拯救之恩。背脊又冒出了盜汗，田恒瞥了眼窗外二人，倒頭躺回榻上。

她竟然是巫者？田恒乃是齊人，當年齊襄公和其妹文薑私通，便命令國人的長女不得外嫁，為家主祠，稱“巫兒”，使得齊國巫風更勝。他怎會不知巫者是何模樣？若真是個巫，恐怕隻能敬而遠之，有恩報恩便是。

明知他乃公族家臣，還以“老丈”相稱，實在談不上禮數。石淳倒是心中一動，姓田的齊人，莫非是陳完以後？當年陳厲公之子陳完因海內大亂，舉家入齊，身後其族改姓田，在齊國也算大族。此子身材健碩，端倪疏朗，一口雅言也說的極佳，出身定然不凡。若真如此，還能孤身流浪，做個隻求名劍的俠士，不拘禮數也是天然。

因而石淳哈哈一笑：“老朽聽聞郢都有很多鑄劍師，定能為懦夫尋來一把！隻是懦夫現在重傷未愈，無妨同我等一道入郢都，也好有個照顧。”

好不輕易走了大半天，就挖了這麼塊草根？蒹葭獵奇的伸脫手，想要撿起來細看。誰料還冇碰到那塊物事，就被楚子苓一掌拍開。

滾燙的狼血淌過指尖，浸濕了衣襬。劍刃收回咯咯聲響，折成兩段，冇能收住力道，他踉蹌栽倒。狼群仍在，失了頭狼，個個夾著尾巴，像犬兒一樣嗚嗚低吠。他揮起斷劍，大聲吼怒，幾條狼驚得發展幾步，終究四散而去。

惜哉……

昨日才醒來，又昏睡了半天，田恒卻已曉得其間很多瑣事，實在是阿誰叫“萑”的婢子聒噪，露了口風。誰能想到如此平靜的女子，會是方纔從河裡救起，連話都不會說，無依無憑之人呢？

這但是憑一人就能殺七八條狼的俠士，如果能替公孫招攬，豈不是一大依仗？身在異國為質，需求的不但僅是金帛美婢，更要有懦夫親信，纔不會遭人輕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