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叔[第1頁/共4頁]

剛要開口發問，卻見武大娘子一隻手攏在袖子裡，茶盞遞過來的時候，有些不天然。

公然不出王婆所料，應伯爵常日裡幫閒應酬不算少，明天來武大門口騷擾，也是因為辦事順道，被部下這些饑渴的小弟推過來的，隻圖個樂子。被王婆這麼一攪合，本身一方較著不占理，甚是無趣，當下帶了人回身便走。那些被王婆罵了的張三李四還撂下狠話，說他日找你婆子再算賬，還被應伯爵斥了兩句，說他們不該冇事謀事，今後少來武大郎家門口聒噪。

武鬆還了禮，道：“方纔在縣衙下了卯，聞得閒人說道有地痞來家騷擾，便返來看一眼――既然嫂嫂已經將人打發走了，武二多事，這就歸去了。”

潘小園俄然心慌得一大跳。“本身”那天說了甚麼？“你如故意，吃我半盞殘酒？”如果另有些彆的花言巧語，眼下除了武鬆，誰還曉得？武鬆俄然問出這麼一句，是看出她那裡媒介不搭後語了？

“可不是，大哥一個養家男人，鄰裡間麵子上可要過得去，現在有叔叔在，更不比之前，不能老讓人笑話了去――對了，那天奴家摔傷，昏倒了那麼久，鄰裡間很有勞煩，我已經讓大郎挨家挨戶謝過了，叔叔有空時，也多跟街坊們打個號召，最好。”

撇得還真清。潘小園內心對他的那點賞識還冇來得及生根抽芽，就已經提早殘落殆儘了。麵前這張精力抖擻的少年郎的麵孔前麵，必定藏著一個陰暗心機的腦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不然，怎地他能和那幫子衙役們稱兄道弟，身邊隨時帶著幾個誌願賣力的馬仔，整日星星眼接管長官的教誨；而關於哥哥家裡的統統，就句句針對本身呢。

潘小園聽了王婆的解釋，隻覺得勝讀十年書，直著眼，咂摸了好久好久。

武鬆剛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她立即又開口，堵住他的下一句問話：“呀，時候到了，奴要歸去供香了，叔叔自便。”

潘小園皺一皺眉，悄悄“嘶”了一聲，袖子捋到手腕，暴露內裡厚厚的一圈白繃帶。王婆吃了一驚。

紫石街一場罵戰，王婆大獲全勝，小地痞團夥灰溜溜地四散而走，路人轟笑一陣，也散了。

潘小園忍不住撲哧一笑，感覺麵前的武鬆也冇那麼可駭了，從速稱謝。

武鬆多麼邃密的人，早明白了她的意義，臉上的孤傲氣少了些，可語氣還是是冷冷的：“武二無能，好歹是知縣大人親汲引的都頭，部下三五十忠心的弟兄。如果再有甚麼膠葛爭論，儘可交給武二理睬，強似讓嫂嫂親力親為。”

潘小園忍不住臉一紅。他這句話的潛台詞較著是，看不出嫂嫂有這等手腕，竟然請來了罵街妙手來撕逼，也不怕丟人！――等等，他竟然看出王婆不是路見不平拔刀互助，而是受了她潘小園所托。好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