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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癡頂裹伏貼,道:“娘,請姐姐們出來麼。”他丈母叫:“弓足、巧雲、婆惜,都來撞天婚,配與你半子。”隻聽得環珮清脆,蘭麝芳香,似有仙子來往,那白癡端的伸手去撈人。兩邊亂撲,左也撞不著,右也撞不著。來交常常,不知有多少女子行動,隻是莫想撈著一個。東撲抱著柱科,西撲摸著板壁,兩端跑暈了,立站不穩,隻是打跌。前來蹬著門扇,後去湯著磚牆,磕磕撞撞,跌得嘴腫頭青,坐在地下,喘氣呼呼的道:“娘啊,你女兒這等乖滑得緊,撈不著一個,何如,何如!”那婦人與他揭了蓋頭道:“半子,不是我女兒乖滑,他們大師謙讓,不肯招你。”王矮虎道:“娘啊,既是他們不肯招我啊,你招了我罷。”那婦人道:“好半子呀!這等冇大冇小的,連丈母也都要了!我這三個女兒,心性最巧,他一人結了一個珍珠緌錦笠衫兒。你若穿得阿誰的,就教阿誰招你罷。”王矮虎道:“好,好,好!把三件兒都拿來我穿了看。若都穿得,就教都招了罷。”那婦人轉進房裡,止取出一件來,遞與王矮虎。那白癡脫下青錦布直裰,取過衫兒,就穿在身上,還未曾繫上帶子,撲的一蹺,顛仆在地,本來是幾條繩緊緊繃住。那白癡疼痛難禁,這些人早已不見了。
正走處,不覺天晚。魯智深道:“現在天氣又晚,卻往那邊安息?”武鬆道:“師父說話差了,削髮人餐風宿水,臥月眠霜,到處是家。又問那邊安息,何也?”王矮虎道:“哥啊,你隻曉得你走路輕省,那邊管彆人累墜?哥哥,你看這擔行李多重?”武鬆道:“兄弟,自從有了你與楊誌,我又未曾挑著,那知多重?”王矮虎道:哥啊,你看看數兒麼——
門垂翠柏,宅近青山。幾株鬆冉冉,數莖竹斑斑。籬邊野菊凝霜豔,橋畔幽蘭映水丹。粉泥牆壁,磚砌圍圜。高堂多絢麗,大廈甚清安。牛羊不見無雞犬,想是秋收稼穡閒。
那婦人見了他三眾,更加欣喜,以禮邀入廳房,一一相見禮畢,請各敘坐看茶。那屏風後,忽有一個丫髻垂絲的女童,托著黃金盤、白玉盞,香茶噴暖氣,異果散暗香。那人綽彩袖,春筍纖長;擎玉盞,傳茶上奉。對他們一一拜了。茶畢,又叮嚀辦齋。魯智深啟手道:“老菩薩,高姓?貴地是甚地名?”婦人道:“其間乃西牛賀洲之地。小婦人孃家姓賈,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與丈夫守承祖業,有家資萬貫,良田千頃。伉儷們命裡無子,止生了三個女孩兒,前年大不幸,又喪了丈夫,小婦居孀,今歲服滿。空遺下田產家業,再無個眷族親人,隻是我娘女們承領。欲嫁彆人,又難捨家業。適承師父降落,想是師徒四眾。小婦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剛好,不知尊意肯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