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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穀縣武大郎的那件冤案,連陽穀縣本地的百姓都霧裡看花,說不清楚。宋江曉得。

他記得彆離時,宋大哥半開打趣地跟他說,等異日朝廷大赦,兩人所犯法行均得赦免,再行相見之時,或為同僚,定要一起乾一番奇蹟。

潘小園啪的把筆放下,揚起臉,跟他針鋒相對,冷冷道:“你如何交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武鬆見她隻是點點頭,便規複了事不關己的神采,忍不住提出了一句心中多時的猜疑:“你就不獵奇,那紙上到底寫的是甚麼?”

這是潘小園所能說出的最大膽的話了。武鬆再如何跟她膈應過,好歹是她在這個天下裡熟諳時候最長的人之一。眼下是友非敵,她感覺有需求提示他一下。

他記得宋大哥曾經諄諄警告,讓他走白道,博萬裡出息,青史留名,也不枉為人一世。莫要再讓黑道上的魑魅魍魎拖下水,永久不得翻身。

梁山最後……畢竟要毀滅的,不是嗎?

武鬆走開幾步,又返來,彷彿有點不耐煩,“你還管這些東西做甚麼?等我們投奔梁山,這店、這賬,還不是一把火燒了。”

算起來,他們安然達到張青佳耦的酒家,也不過不到一天的工夫。宋江曉得。

他又問:“你看那麼當真做甚麼?”

貳內心煩躁,大要上不顯山不露水,淡淡道:“去梁山對你最安然。他們有安設家眷的去處——先聽我說,曉得你不肯意當家眷,我隻要說句話,還是能給你安設好。你彆忘了,你現在身份還是罪婦,你莫非想讓官府抓住,再賣一次?”

上麵兩條都是照抄的套話,約莫是寫給附近統統黑道朋友的,一副江湖老邁的賢者口氣。

而第三條,換了個字體,是專門寫給張青的:聞知武鬆武二郎在你處安然落腳,我心甚慰。江與二郎數年不見,非常思念,亟盼相聚,且知二郎身負血海深仇,官府指名通緝,江山之大,難有容身之處,請赴盜窟共聚大義,江必會極力佐助,幫二郎完用心願。

“你一個光桿將軍,如何改革,如何運營?如何招幫工?如何包管旁人不會打你主張?”

武鬆較著錯愕了一下。大師不是明擺著達成共鳴了嗎?連孫雪娥都叫喊著姐姐去哪兒我去哪兒,此人又整甚麼幺蛾子?

環顧廳堂,張青部下的阿貓阿狗阿大阿二都在笑哄哄的道賀。張青說,他們滿是能夠拜托性命的親信兄弟。

宋江號令大師進獻兵器糧草。張青和孫二孃翻開自家的收藏,看看那堆積年來從官兵手裡緝獲來的、生鏽的高精兵器,很有點自慚形穢,最後決定,蒸一車饅頭做一車燒雞,給人家梁山豪傑送疇昔,算是個見麵禮。

他記得宋江說過,萬事均在一個“忍”字。當初武大冤死,倘若宋江在彼,定會勸他莫要打動,忍一時之氣,留得有效之身,他日將仇敵一一清理——可他卻挑選了順從內心的聲音,直接上了刀子。從當時起,他就不希冀再見到宋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