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第1頁/共4頁]

他們曉得如何遴選精英，用其所長麼？曉得大營如何練習，將弱軍訓成精乾麼？曉得如何體恤兵士，收攏軍心，使將士不懼接敵實戰麼？曉得戰事起時將強軍弱軍各自分撥軍務，以免混亂軍心麼？

桓淩含笑看著他，溫聲問道：“時官兒既是嫌我華侈，那就不寫了，念與你聽可好？”

將甚麼仲子，你一個老三，將也是將叔子！

那椅子還真有些不穩，兩隻前腿有些離地，晃閒逛悠的。宋時怕椅子真倒了，倆人這麼摔地下欠都雅，隻好放開手，順道在他臉頰上重重擰了一把，喝斥道：“好好兒寫你的功課！不準再華侈紙！”

宋時天然地伸長脖子往紙上看，隻見他那筆尖墨汁拖曳，在紙上落下一句“將仲子”。

寫至此地，他手中的筆都似叫邊關百姓鮮血滲入了，沉重地壓在紙上，字字入木三分。而寫到他這些日子查訪到的，才德俱庸短的將官時，他的筆觸卻又輕靈了很多，行雲流水般毫無滯澀地寫下了他們的名字、經曆與這些日子在京賄賂上官、疏浚門路、包養樂婦、混跡教坊……各種不公犯警之事。

這一紙狀書遞上去，彆的不提，馬尚書定然要恨他入骨，說不定還會與他祖父翻臉，而他祖父為了奉迎周王一係，必然是要從重懲罰他的，乃至能夠再把他發到外任，不準他再留京礙事。

將仲子兮，無逾我裡，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

桓淩揉著臉頰問道：“甚麼功課？是說奏議？你這幾年在南邊兒待的，官話都不大準了啊。”

床他是能讓給師兄，不過他早晨睡哪兒還真不必然。

到時候一個清明淨白的宋時回到京裡，他另有資格去靠近麼？

宋時把奏章擱在桌上，用鎮紙鎮著等它晾乾，又尋了個白棉紙的封套謹慎地收起來，而後一肘子懟在他腰間：“彆看了，睡覺――”

隔音兩個字就像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宋時一下子沉著下來，抬腳在他小腿上輕踢了一記：“起開，這簾子這麼薄，二哥在劈麵瞥見如何辦！”

承平百四十年，大鄭的邊軍早已不複精銳，兵器庫中藏的火・器、兵甲儘是舊物，乃至有很多都被私賣了，兵部一年年討的餉銀也冇有多少落入底層兵士手。多量軍士淪為將官屯墾的農奴，全無練習，虜寇來襲，又怎能不一敗塗地？

他這些日子不但在外調查備選將士的經曆，更在都察院調閱了很多邊報，越看越驚心――

雖說那些將官還冇撥到軍前，能夠他們平日吃酒看戲、流連教坊的行事，到邊關一定做不出如許的荒唐事。更甚者到了邊關便把持權益、任用私家、私役軍士、併吞軍餉、侵犯屯田……如此一來關軍戰力更弱、守備虛空，隻怕將來虜寇侵邊時帶來的毀傷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