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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東走, 便是黃河了。

黃土高原固然北風烈烈，塞外固然危急重重，這一刻他卻全無憂愁，隻享用著烤魚肉和烤魚的人給他的暖和滿足。

宋時心中生出一點前兆，感覺他這態度竄改必定他、跟報紙有關。見他要出門拿報，便坐在桌邊穩穩地說了聲：“把你這裡有的報紙都拿來吧，不管讓麵寫了甚麼，都是百姓的聲音。我讀書多年，豈不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事理？非論文人寫甚麼，百姓議甚麼，我都禁得住。”

府穀也出報紙了？

魚盆那邊實在有廚子守著，能替他們夾好魚擱到烤架上，吃的人隻需守著火刷刷油、料，自有人幫他們看著火候。

世人的詩詞中悲辛儘散，唯餘豪放，現場獨一一名不消過河出差的宋參議將這些詩詞收在手中，向他們包管：“歸去先發在報刊上，再集結成冊，做一本《報國集》。”

他們倆撕著吃了半條魚，中間作詩文的天使們也被這香氣勾得厚著臉皮上來討要。這類燒烤必然是要本身烤著吃才成心趣，桓淩本身享用了這份野趣，也珍惜部屬，不忍心讓他們落空自烤自吃之樂，指著爐子和中間醃在盆裡的魚，叫他們本身去弄。

桓淩也就在離他不遠的處所，擺出一副情思深長的模樣看黃河，實則也冇做甚麼詩，聽他悄悄一叫便轉到爐火邊，揹著人接過魚肉咬了一口。

宋時不能再送，便叫人在黃河邊鋪設茵毯, 為桓淩與使團世人、同業將士置酒送行。

世人也都有一番不去不回的壯誌, 對著塞上高天闊裡、滾滾黃河吟詩作賦，或提筆寫文，滿心熱血奔湧, 將春季寒氣都擋在了身軀外。

他撕下一塊烤得微微發黃的魚腹，扯掉大刺，號召桓淩一聲：“師兄快來吃。”

或許等他走完這一圈，回到漢中時，小師兄他們的好動靜也該傳返來了。

這裡就已是黃土高原, 緯度既高、海拔也高, 早早地各處結霜, 朝來寒露滿地, 壓著枯黃稀少的秋草, 高坡下便是彭湃奔騰的黃河, 景色絢麗而蕭索。

他先將世人留下的手稿收好，到車裡取紙筆和墨水，默下了那些敗興而發，未及記錄的，彆離錄下名字。回到府穀縣後，便向本地縣令元大人借驛馬，要把這些文章傳回漢中，印製報紙、集結文冊。

他這一要報紙，元知縣俄然有些生硬，說話也慢了幾拍，暴露個有些勉強的笑意：“下官這便去取。”

宋時攏了攏衣裳，悄悄點頭：“走吧，回穀府縣。桓大人他們去草原是為報效朝廷，我也得儘我的力做事了。”

莫非是楊巡撫在榆林練兵、建油廠時趁便幫著搞扶植的？

難怪人家是名看重史的閣老！

“桓大人這一去又有漢中衛兵士庇護，又有歸降部族帶路，不會出事的。大人不必過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