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第1頁/共4頁]
他這兒子也從冇叫他絕望過,不管大事小情,總能站在他身邊……或者說擋在他麵前,替他辦得妥妥貼貼。哪怕本身熬得眼圈青黑,麵色無華,也向來不抱怨一聲苦。
他反過來勸兩位兄:“父親若要帶家眷去任上的話,應當是帶我紀姨,我跟去照顧又比二哥去便利些。大哥二哥儘管留在家裡奉侍母親,照顧嫂嫂和侄兒侄女們,我也考過童生了,外頭有甚麼事都能支應,不是平常管不了事的頑童。”
獨一叫他可惜的就是,宋時現在不像小時候那麼勤奮讀書了。
他自傷了一陣子,又拉過宋時看了半天,垂憐地說:“時官兒,你將來可如何辦呢。”
“爹,等我有了錢,就給你買梯田節水灌溉……”
宋時笑道:“我本來就要陪著爹去容縣,爹見我行事有甚麼不對的儘管隨時教誨。”
這裡不是當代法製社會,三觀抵不過實際,還是得見升官而思齊,見不利而內自省。宋時把那本論文重新到尾看了幾遍,反鎖屋門抄了下來,邊抄邊把用獲得的另記在一張紙上。
宋時平心靜氣地給一家人闡發:父親遠赴外省上任,他們疇昔不但如果奉養老父,還得幫辦衙門表裡的事,以免下頭人欺瞞。二哥有秀才功名,又比他年長,禦下更有嚴肅,看來是比他更合適疇昔;可他也是個童生,並非白身,又是桓禦史的弟子、翰林府將來的孫半子,遇事還能夠藉藉嶽家的名頭。
給下屬的禮品帶夠了,他們還得籌辦銀子、籌辦本身日用的東西,更得帶人。
他書房裡彙集最多的是話本、小說,另有些從瑤民那邊謄寫來的山歌。他仍然作文章,隻是寫出來的詩文都不再叫老父點評,而是寫好後就立即鎖起來,偶然還揹著人一遝一遝地燒掉。他不忙縣裡的事件時,經常跟本地大戶,閒散後輩一起玩樂――不是像他兄長們那樣插手文會、詩會,而是出入北裡瓦舍,看百戲雜耍,喝酒取樂。
宋時按著他的手說:“我去得了。二哥,你看我寫出來這些東西就該曉得,我懂……我在桓家聽過些做外官的事,能幫上爹的忙。”
早上雲板七聲,全部衙門職員就要到堂點卯;出外辦事要開憑條,辦事返來要繳條;堂上製止訟師出入;在衙外設陰陽生辦公亭,有要告狀的直接由陰陽生代筆寫訴狀,已有訴狀的也交由陰陽生點竄格局,不準因合式不符卡狀要錢;製止因官司訛詐被告被告……
宋時對著論文列出票據,直接找嫡母樊夫人安排人籌辦行李,遴選合用的家人,又想起來要了個做飯合口的廚子。宋舉人和兒子們在外頭馳驅返來,就聽樊夫人提及宋時的安排,又看了他寫的打算單,又是欣喜,又有些感慨。
他這夫人還是保定府的,發作起來都叫他冇處躲冇處藏的。傳聞都城婦人專會撚酸妒忌,比彆省的更能逼迫丈夫,不幸他這嬌生慣養的兒子,將來還不知要給人降伏成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