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抄家[第4頁/共5頁]

“老太太這話說得就公允了，莫非被人欺負的人都是自個兒惹的費事？殺人作歹的人都是被人惹了情有可原？照老太太這話，難不成那些被殺的都是死不足辜了？郭洛羅女人最是個懂事知禮的，這事，必不是她的錯！”

那幕布竟是一穿即過，布幕的前麵竟是另一番風景。

站在院門口往外瞧，隻見四周霧濛濛一片，好似一團渾沌覆蓋著小院兒。莫非現在的霧霾已嚴峻到如此程度了？再看看院子裡頭頂湛藍的天空，也冇見半絲陰霾啊！

戴佳氏如夢初醒，“對對對，我們上二門上看看去，就算抄家，也冇個把親朋一起拿下獄的，說不得一會兒就要放了我們的。”說完，看也冇看青宛和如玉一眼，自顧地號召著自家孫女們往外走。

更何況四周的人看她和蘇常壽的目光都怪怪的，那眼神兒嘔得她幾欲吐血。天不幸見兒，她這具身子纔不過七八歲，這些人想得也太長遠，太鄙陋了吧！更何況她這時候但是一點都不想跟蘇克薩哈府裡的人扯上任何乾係。

眼看著一場鬨劇美滿結束，明月正想著如何開口勸自家祖母歸去呢，前院兒俄然響起一陣喧鬨混亂的腳步聲。

落井下石的事，她做不出來，可雪中送炭，也要有個分寸，這時候她躲還來不及，那裡能再在這裡等著人說閒話。

院中幾壟菜畦，都清算得極整齊，一看就是經心侍弄過的，隻不知為甚麼都閒著，甚麼也冇種。

她從半人高的籬笆牆上伸脫手去，一點點靠近那團渾沌，初時隻覺觸到了一層薄薄的，極富彈性的東西，便似兒時手摁在氣球上的感受，再用力，又被彈返來了。

蘇常壽連珠炮似的，上綱上線的一串話，震得戴佳氏暈頭轉向，她隻是怕惹了仆人家膩煩，才把錯都栽派在自家孫女的身上，趁便誇誇如玉，奉迎奉迎蘇夫人罷了，那裡想到這麼多？更何況，她看看麵前固然麵色慘白，卻難掩一段清麗麵貌的孫女兒，再看看身邊麵如冠玉的蘇常壽，眼睛頃刻一亮，心底瞭然地點點頭，本來如此！

前主兒的影象奉告她，自家老太太戴佳氏為了攀龍附鳳，帶著她們幾個孫兒孫女上杆子來給蘇克薩哈祝壽，可現在是甚麼時候，現在但是康熙六年啊，對蘇克薩哈來講，這但是個再不利不過的年份，他風景的日子眼看就要到頭了，抄家滅族的大禍就在麵前，這時候躲還來不及呢，自家祖母竟然還千方百計地想往上靠，真是老壽星吊頸——嫌命長了！

幾個長舌婦人立時噤聲，心底裡暗呼倒黴，早知如許，說甚麼也不跟那些三姑六婆一起說閒話。

四妹明琳已經不耐煩地在門外喊她，來不及多說甚麼了，她隻得抱抱如玉，回身便走了出去。

她不斷念腸站在籬笆牆邊，門出不去，她不介懷爬牆，條條通衢通羅馬，隻要能出去，管它是門還是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