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狡捷過猴猿[第2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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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脊梁朝下倒吊在索橋上，背後的楊無端跟著滑動，冇有了遮住雙眼的衣物，她先看到三個與視野平行的大字，每一個字都彷彿斧鉞刀铩，巍然雄峰。

也不知為何，楊無端內心深處竟感到一絲輕鬆，不管仕進還是楊小康，都是她絕無能夠放下的任務――除非他們先丟棄了她。

寧鬱盯著他越走越近，麵上不動聲色，負在背後的雙手卻悄悄握成拳，指骨捏得發白。

大如鬥的雪花亂紛繁地砸落，“簌簌”雪聲袒護了一聲弓弦的輕鳴。

不好，她想，雪盲症！

楊無端身不由己地跌出馬車，被斜刺裡伸出的一雙手接住，一個瘦骨伶仃的男孩兒從車轅與廂體間的裂縫擠出來，大腦袋晃了晃，衝著她內疚地笑。

那真是柄開天劈地的魔斧，斧麵足有五尺見方，活像半堵生鐵屏風。

半個手掌寬的雪亮斧刃狠狠吃進車廂底部，斧麵仍在“嗡嗡”顫抖，楊無端和寧鬱被分開兩端，隻能聽到對方短促的呼吸聲。

因為他的身份嗎？楊小康現在是太子，將來是天子，她曾經為了不攪入宮闈爭鬥而冷淡他，將來……她必然做不了他的皇後，當他迎娶彆的女人入主東宮，她與他另有甚麼將來可言？

雪愈下愈大，密匝匝的雪花將青色連綴屋脊一點一點覆蓋成烏黑，那男孩兒不知使了甚麼禁製手腕，楊無不能言、四肢生硬，連眼皮都不能隨便眨動，一起上被迫瞪著眼睛看茫茫雪景，視野逐步變得恍惚不清。

她連驚呼都來不及，兩隻手臂在空中徒勞地劃拉，右手指尖掠過巨斧冰冷的斧麵，像針紮一樣疼，凍得她緩慢縮手。

某個不明身份的刺客揹著她懸在數十丈高度的空中，天上地下俱是茫茫白雪，楊無端凝睇不遠處的元象關，它寂靜地聳峙著回望她。雪花落到她睫毛上，墜至它碟垛處，一樣的無聲。

那男孩兒聽不到她內心焦炙的狂呼，仍然夾著她飛奔，楊無端保持四十五度向下的姿式太久，頭部充血，太陽穴兩邊血管“突突”跳動，像是隨時都能炸裂開來。更嚴峻的是，她雙眼刺痛，淚水已經乾枯，看到的東西都帶著粉紅色毛毛的絨邊……

百無一用是墨客，楊無端毫無抵擋之力地被個半大孩子夾在胳肢窩底下，那男孩兒頭大身細，瘦得像隻猴子，跑動起來也如猿猴般輕盈工緻，楊無端眼睜睜地看著六合倒置，寧鬱風采翩翩站在馬車頂上的身影越來越遠越變越小……

持續拋了三次，鐵爪終究勾到那處堅毅的凸起，男孩兒鎮靜地原地蹦了蹦，楊無端大頭向下又遭顛簸，有點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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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甚麼人要殺她？楊無端與其說是驚駭無寧說是驚詫――她何來被殺的代價？

遠得像個小斑點的寧鬱俄然躍上馬車，像高空中那隻撲擊而下的鷹，楊無端猜想他跟他的熟人動起手，他為了庇護她，卻不曉得她早就被黃雀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