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魚塘閒話[第1頁/共3頁]

“嘩！”一條魚俄然躥出水塘大要，在空中逗留了四分之一秒，又彎著身子落了歸去，濺起一串亮晶晶的水花。

“你在乾甚麼？”楊無端的精力還不是太好，有點恍忽，冇重視本身已將這句簡訊最常見的收場白問出口。

還記得殿試那天，楊府的馬車將她單獨拋在一條陌生的冷巷，她內心模糊猜到了些許，便下車沿著一帶攀著小白花的圍牆前行，從敞開的門出來，見到了睿王和那片油菜花。

是因為曾經同生共死的乾係嗎？楊無端有點古怪又有點好笑地想，重傷初愈，睿王倒像是更帥了。

睿王身下那層錦墊並不算寬，兩人相互姑息著調劑坐姿，不知不覺就像當日憫忠閣外那樣，脊背相貼地靠到一起。

楊無端將臉埋在鑲著一圈毛毛的衣領裡，眯著眼睛望定了水麵，水塘裡彷彿養著很多魚，一條條膘肥體壯，遲緩慵懶地浮在水麵表層，太陽慢吞吞地爬高了一點，帶著殘存熱量的陽光就照在它們身上，魚鱗和水波都閃閃發亮。

睿王打了個嗬欠算是同意她的話。

比及終究能夠下地走動，楊無端才發明，睿王的這處彆苑並不算陌生。

已經是秋末時分，油菜花早就過季了，油菜花田變成了一樣大小的……水塘。

睿王沉吟了半晌，道：“不消擔憂，楊侍郎深受信重，陛下不至於難為他。他忙是因為督糧，南邊兒的糧食再不運上來，火線就要斷糧了。”

楊無端翻個白眼，漸漸地挪動雙腿走疇昔，看到睿王半躺在地上，身下鋪著厚厚的錦墊，腰部以下還蓋著被子。

楊無端將雙手攏到袖中，望著水塘邊熟諳的人影微微一笑。

他驚奇地仰躺著往上看，從這個角度，楊無端的下巴尖尖，傷後的神采更像是刷了一層牆灰，慘白得冇有一絲色彩。

“老模樣，非一朝一夕之功。”睿王聽起來也非常憂心，沉聲道：“北狄馬隊來去如風，我朝以十倍兵力圍之，也不見得能全獲。我傳聞，兵部定下的大計火線將校履行時似有不逮，昨兒劉廷璣非常發了一陣火，這時分估計已經去請旨要上火線了。”

朝令夕改，這也算是常例了，連睿王如許的開通人都不當一回事。楊無端抿了抿唇，將湧到喉頭的話都嚥了歸去。也罷，端朝子民在抵抗外辱上向來是萬眾一心，頗能替朝廷著想，隻要處所官征糧時好生勸諭，應當不至於鬨出甚麼事來。

“曉得，”睿王的答覆也充足輕描淡寫，“太子病危，他是被東宮請去了。”

楊無端風俗了他對朝局瞭如指掌，見機地跳過這點，隻道：“陛下不會讓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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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那魚竿和睿王的間隔，再想想水塘裡魚兒們腦滿肥腸的模樣，楊無端感覺他能釣上來纔是古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