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錯刀[第3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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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嚥了口口水，低聲道：“你比來還好嗎？”

門前豎有拴馬樁，幾名一樣喬裝過的侍衛也跳上馬，手忙腳亂地把天子的馬和他們本身的馬都拴好，一時候馬嘶聲此起彼伏。

隔著短短的一小段間隔，天子生硬地立在穿堂裡，那女子悄悄地倚著門框，誰都冇有更進一步，同時都曉得，誰都不能再進一步。

即便是天子也聽出了她的諷刺，皺了皺眉，忍耐隧道：“都快十年不見了，你如何還是這脾氣……就不能好好說話？”

他推測那女子還會諷刺，搶先又道：“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違背誓詞來找你……是為了恒生。”

火線模糊呈現一座小巧的莊園，霰雪模恍惚糊地掛在天與地之間，蕭索的夏季裡，伸出籬笆外的一枝紅梅便顯得非常奪目。

誰叫那人年紀固然老邁，模樣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縮成一坯黃土，卻仍保持著超一流妙手的眼力和耳力。

“因為她和你一樣是個女人！”天子忍無可忍地脫口而出。

他又挺了挺腰，雙手負在背後踱了兩步，他想著，他當年初遇梅無塵就看出她女扮男裝，楊無端卻又比她扮得更奇妙，他細細地查她，又察看很久纔敢肯定。

那兩扇黑漆大門被他等閒地向內推開，轉軸保護得很好，聲音輕至不成聞。

四周靜得像是底子無人居住，天子隻能聽到他們主仆二人走動的聲音，他還能必定韓福是為了安撫他用心放重了腳步。他們走到一半，穿堂絕頂那扇門俄然自發主動地開了，暴露黑洞洞甚麼也看不清的內裡。

他轉過甚去看那根還在瑟瑟顫栗的、孤伶伶的草，低聲道：“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能再像當年那樣隨心所欲，恒生如果逼得狠了，國法不容私交……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他出事……”

但是不，不能。天子的雙手在袖中握拳，又遲緩地鬆開，他來回踱步，看著那一根僅存的直挺矗立著的草，想著雨雪過後它也會倒下。

“夠了！”天子聽著這些刀子一樣剜心的話，神采緊漲，吼怒著打斷她。

他不能放如許一個女人在楊瓚身邊，更不能讓她影響他的兒子，天子並不是冇有發覺楊小康比來的竄改，也不難猜到這些竄改是為了誰。

他頓了頓，等著韓福悄冇聲氣地呈現在他身後半步，這才持續往裡走。

因為她不該是個女人，而她恰好隻是個女人。

他們都老了，天子俄然想到，幼年氣盛、主宰風雲，乃至愛恨膠葛，都已經老得像是他頭上重生的白髮，眼角初增的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