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道[第2頁/共3頁]

楊無端想了想，也回了他一句孟子的話：“‘博學而詳說之，將以反說約也’。”這句話的意義是：博識地學習，詳確地講解，目標在於融會貫穿後返歸到繁複去。

她倒並不是輕視本身，六品官固然算不得甚麼，通判卻號稱“分府”，與知府的行政權柄差相彷彿，都是一境以內生殺予奪的人物。但她一個梧州通判，如何也不成能跨界把手伸到湛州的空中上來，以是邢燦給她麵子，不是因為她的官銜，隻因為她是楊無端。

她的企圖除了培養康橋，更但願藉這套課本敲開宗陽書院，或者說儒林支流的大門。

“門生以為，肄業與求道便如由這青城山麓攀至山顛，不過是途徑分歧，其心如一，求的還是萬事萬物的規律。”楊無端笑了笑，“道法天然，能夠從天得道，從地得道，從一花一葉得道。門生的微末雜學不過是管中窺豹，但既窺得一斑，也並非不能由一斑得道。”

吼聲震得沿途的樹木枝葉抖瑟，簌簌地發著抖，不知多少隻鳥兒抗議地啾鳴了一陣，將尾羽高高翹起的屁股轉向他。

邢燦側首看著她，笑道：“依通判看來，道是甚麼？”

楊無端抬眼望去，青枝綠葉間模糊透出一帶紅牆、三重簷歇山的樓閣，以她的遠視，都能看清匾額上題著“司神”二字。

邢燦捋了捋頜下短鬚，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笑嗬嗬地又問：“通判所著算術、地理、物理、化學、生物，可也是道？”

一邊跑還一邊狂吼：“這不聽話的混小子，奉告他明天彆做嘗試，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透太低矮殘破的圍牆望出來，先看到足球場大小的一大片空位，約莫是斷根了殿閣樓宇的廢墟今後得來的。這片廣場現在均等地分彆為四個部分，各部分之間用半人高的籬笆隔開，籬笆內裡還纏著白布，白布上彆離謄寫著：“地理”、“物理”、“化學”、“生物”。

兩人邊走邊聊，邢燦很有幾分頭巾氣，楊無端投其所好，冇多久便被他引為知己。

當然了，如果她終究冇有踏上去，歸正孟子的話是不會錯的，那便反過來證明所謂“正道”並非獨一精確和絕對精確的。

楊無端也不催他，笑吟吟地負動手擺佈傲視，驀地見到康橋踮起腳尖探頭探腦地向北望，她跟著看疇昔，隻見一股濃煙從林葉間筆挺地向上升起，煙色灰黑，模糊另有一絲刺鼻的氣味。

邢燦想了想，仍然不置可否，再三發問：“‘君子學習之以道，欲其得意之也。得意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則取之擺佈逢其原。故君子欲其得意之也。’通判如何解之？”

這句一聽就是引子，終究要考校她的學問了。楊無端四平八穩地答道：“道法天然，天然是天生萬物，以是道就是萬物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