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英雄血[第1頁/共3頁]

她放下茶碗，挪疇昔靠坐到寧鬱身邊，將腦袋擱在他肩膀上。

船上也冇有籌辦精潔的茶具，不過是兩隻拳頭大小的粗陶碗，茶葉倒是湛州府青城縣特產的新茶，像幾片剛摘下來的草葉子那樣鮮嫩嫩地躺在碗底，沸水一衝，茶葉片遲緩地浮起來，葉片上的頭緒都顯得晶瑩剔透。

“岸堂公多慮了，”楚巨纔像是猜到了他的設法，笑嗬嗬地理了理紫袍的袖子，擺佈張望一番。

寧鬱放下茶碗，細細地品著茶，點了點頭。

饒是湯尚任與他同殿為官日久，還是被這赤／裸裸的厚臉皮驚得呆了呆，猛地抽脫手來，麪皮抽搐著道：“楚大人談笑了。”

“岸堂公，有幸蒙皇後孃娘召見的……可不但你一個。”

寧鬱也被她逗得一笑，接過茶碗道：“徒弟他白叟家可好？”

“嗯。”寧鬱輕鬆地應著，“你之前不是常說‘學成文技藝，售予帝王家’，我不像你能考出個五魁，隻得另尋奚徑，為國為民做一點事。”

“岸堂公何必明知故問。”楚巨纔不為所動地持續笑著，那笑容憋得湯尚任恨不能一拳砸到他臉上！

寧鬱看了她一眼，等閒看出她的糾結，笑著用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頂，道：“放心，愚兄雖技藝寒微，自保尚綽綽不足。”

楊無端坐直了身，捧著那隻茶碗垂眸看了看，又昂首看他。

約莫早推測會有這一遭，寧鬱理虧地摸了摸下巴，埋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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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站在東華門內的便道上，前後通透不見來人，隻要風聲細細地穿越這百年宮闕。

她強忍住又升到眼眶中的酸漲，側頭望向窗外。雨還鄙人著，寬廣的江麵比平常上漲了數尺，江水裹脅著泥沙翻湧，天光下看著是一種詭異的赭紅色。

楊無端卻並冇有喝茶的*，她捧著茶碗取暖，詰問道：“一年前你寫信給我，說你喬裝改扮混在洪老邁身邊，你現在還跟著他？”

“那我就放心了。”寧鬱又笑了笑，安撫隧道：“冇能在徒弟身邊奉養，我一向內心不安。”

“岸堂公不肯說，無妨讓我猜一猜。”他決計停了停，吊著湯尚任的胃口，直到對方暴露不耐煩的神采，這才慢條斯理隧道：“岸堂公行色倉促，莫不是趕著去見那一名？”

“你是放心了，我和徒弟不放心。”楊無端冇忍住白了他一眼，“就你整天過那日子，另有空擔憂彆人。”

寧鬱任由她靠著，感受右邊肩膀上重量恰好，那一點點壓力就彷彿他誌願背上的任務，既冇有沉到不堪負荷，又不會讓他因為空無一物而失落。

湯尚任心頭差點漏跳了一拍，袍袖一拂，佯怒道：“楚大人，君子開闊蕩，你含含混糊的，到底想說甚麼？”

兩人相對著乾笑一陣，湯尚任正要找藉口開溜，楚巨才華定神閒地又道：“岸堂公這是要去往文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