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 稅警團[第2頁/共5頁]

此舉在梅副官眼裡無異於糟蹋糧食，他一把抓住唐邵明手腕急道：“不能用這個！這不是辣椒……”

本來坐得筆挺的孫立人側過臉瞅瞅他，臉上現出一絲笑意，道：“對不住，唐副官，我比不得你們年青人，得小睡一會。早晨還不知要到幾點。”說罷打個哈欠，閉了眼靠在後座上歇息。

“魏第宅。”唐邵明把昨日被魏將軍裹脅回家的經曆講與唐邵聽，又主動服了個軟，道，“事出俄然，冇來得及與家裡說。”

孫立人眼睛眯著條縫，見唐邵明跟剛下了火線的老兵似的，在如此顛簸的車上都能睡得人事不知。唐邵明半張著嘴呼呼喘氣，與他大哥當年甚是肖似，越看越覺到好笑。

他臉上神采一緩，就叫魏將軍看破了心機，隻聽得一聲冷哼，與警告普通的話語：“中尉，不要叫我絕望。”

魏將軍把書一斜，彷彿是自言自語地讀書：“由，誨女知之乎……”他把那女字念做“女人”的同音，抬開端暖和地看著唐邵明道：“唐中尉，這女字何解？”

唐邵平瞧見他氣色不佳，曉得昨夜定是熬到很晚，也不欲多數落他。唐邵平點點頭，伸出赤手套在他弟弟下巴上抹一下，擦掉塊血痂，道：“又負傷了。”唐邵明經他一提，這纔想起魏將軍給他安排住處之事，也一併與唐邵平說了。

唐邵明挑燈夜戰了一個徹夜，正餓得發昏，急不成待地從熱鍋裡撈了根臘腸，諳練地撕了皮，順手抹上土黃的甜芥末。

唐邵明如何不曉得，魏將軍這話出自《論語》，下句便是“知之為知之”。他手心立時沁出一層盜汗。他緊了緊握著的刀叉，一本端莊答道：“女同汝，在此處可作‘你’之意。”他謹慎考慮詞句，打起十二分精力應對魏將軍的查問。

唐邵明睡得正香，哪管外頭打雷下雨，被推了這麼幾下，隻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換了個姿式。孫立人一番儘力仍舊叫他不醒，隻能自認流年倒黴。唐邵明連鼻子帶嘴全叫稅警總團的豐富馬褲堵了個嚴實，狠喘了幾口氣仍舊憋得難受，終究迷迷登登翻了個身，抬頭朝天枕在孫立人腿上持續會他的周公。

當年一二八事情日軍進犯上海，宋子文當即命稅警總團開赴一線疆場。彼時宋顧慮八國銀行籍由此時剝削經費，故令駐紮南翔、閘北的稅警第2、第三團先行歸入十九路軍批示，後又以第五軍八十七師獨立旅之身份抗擊日軍。唐邵明雖對抗戰諸事知之甚少，卻也傳聞過稅警二團的官兵在龍華機場保衛戰打得很勇，很猛，第二營官兵拚到幾近傷亡殆儘，終究教放肆不成一世之日軍血染黃浦江，拋下無數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