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流雲散（1）[第2頁/共4頁]

這就充足了。

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

小我的力量，家屬的力量，血脈的傳承，在滾滾的汗青車輪底下，甚麼也不是。

瞿凝沉默半晌，突然抬眸，她的臉上很少見的浮起了一層剛毅---這一世，她表示出來的始終都是和順渾厚，還是第一次暴露這類像是出鞘利劍普通的鋒利：“女孩子長大了，老是要嫁人的。那位唐少帥威名在外，也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深閨夢裡人。能嫁給他，也算是我的幸運。但有幾件事，我實在不吐不快。”

她換了稱呼，畢竟在這件事上，阿誰男人已經不是她的哥哥。他的態度，是天子。

畢竟……他不是她，兩世為人，甚麼事都看的開了。人，最怕的就是風俗，最怕的就是在風俗以後的想不開。

那一身皮膚白淨如雪，卻又兼有一種玉普通的質感，不顯慘白。

已經月餘未見的兄妹二人坐在已經草木殘落的水榭內，四周是已經肅殺了的秋色----瞿凝忍不住感覺有點兒好笑：非得如此做張做勢？這時候有甚麼風景好賞的？

天子像是長舒了一口氣，但他旋即垂了眸子掩去了眼底一圈圈出現的傷感：“凝兒，你彆怨哥哥。”他昂首望向高高的紅牆，眸子裡添了幾分狠戾，“你也瞧見了外頭的那些大頭兵們是如何對待我們的，說是保護我們皇家的安然，實際上他們是做甚麼的，誰都清楚的很。前幾日你小嫂兒身邊的初夏還……”他說著皺了眉頭。

“嫂子，”她漸漸的開口說道，“哥哥……不……陛下他為甚麼不親身來問我？”

瞿凝點了點頭，淡淡含笑不語：我如何會悔怨？我向來不做能夠會讓我悔怨的決定。

想起幼年期間他對她的心疼，兄妹之間相濡以沫的親情，瞿凝的心垂垂的軟了下來：“哥哥。”

前幾日，天子的寧朱紫身邊的貼身侍女初夏，受命出宮去替她買些慣用的胭脂水粉，卻被人拖進了巷子裡。

飽蘸濃墨的狼毫緩緩在紙上落下最後一撇，前麵的字體個個俱是端莊工緻而秀雅，偏生到了這最後一個“家”字，皓腕微微一頓，尾巴便拖得細頎長長，明顯這寫字之人的表情並不如這鬥室以內的氛圍一樣安靜。或許她是想藉由練字來安靜本身的心境，但明顯，並未勝利。

王榭堂前燕另有飛入百姓家的能夠，偏生曾經鮮花招錦烈火烹油的偌大師族，卻一早風騷雲散，那些曾經如皎月如烈陽的天之寵兒們，隻餘下汗青當中的淡淡筆墨，先人丁中的談資。

她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漸漸撥出，目光卻落在已經被墨點暈開毀掉了的句子上頭。

但瞧見年青的天子蕉萃的麵龐，瞿凝內心卻又劃過了一絲淡淡的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