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失明[第4頁/共6頁]
我一時不知是該哭該笑還是該惱火該光榮――這天殺的臭男人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逗我玩兒――不……不不不,不能這麼想,這麼一想豈不像是我在等候著他說出甚麼話來了麼?――我到底在等候甚麼?或者是在猜想甚麼?再或者是在驚駭甚麼?――很較著,他是曉得我這心機的,以是纔會在說完這句大喘氣的話後衝著我壞壞地笑――可這、這又是為甚麼呢?他不是一貫很啞忍的麼?不是一貫很自控的麼?不是一貫很明智很沉著很很很――卻為甚麼俄然在這個時候開了一個讓早就對相互的心機心知肚明的我和他到了隻差捅破窗戶紙的境地的打趣?
“她在你的房內,姨父同表兄伴著她,你不必操心。”嶽濁音用力握了握我的手,似是想禁止我不能停下轉動的心機。
從他的神采中我看出來,這毒彷彿連他一時也不能明白究竟是何物,他的神采愈來愈陰鶩,抱著我的那條胳膊收得用力,幾近箍得我喘不上氣來。我儘力抬了抬手,指向床上一動不動的姨母,嶽濁音大步跨疇昔,低頭看了眼姨母身下的那灘穢物,忽而大喝著道:“取麻油來!”立即有人應著去了,而我卻再也對峙不住,麵前一黑萬念俱空。
我隻是笑而不語,聽得嶽濁音冷冷道:“舍妹有病在身,田公子自重!嶽某要為舍妹診治,請田公子暫行移駕。”
我無法地笑道:“靈歌的畢生大事自有爹跟哥哥作主,姨母您老就放心好了……”
回身去桌旁倒了杯水,想要端來給她漱口,忽覺腹中一陣絞動,滿身都有著幾近痙攣的急痛,禁不住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緊接著便是一波接一波的似是要將五臟六腑攪得爛掉的巨痛襲來,一時候像被抽走了統統血肉般虛汗淋漓呼吸困難,真真的一個痛不欲生!
田幽宇鼻腔內哼了一聲,用力攥了攥我的手火線才放開,衣袂聲響起,床邊已是換了人,微涼的指尖撫上我的眼皮,悄悄地將高低眼瞼扒開,如此一來我便更實在地體驗到了本身的眼睛大張著卻甚麼也看不見的驚懼感。我的身材突然一僵,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若不是被這微涼的手及時按住了肩頭,我幾近要節製不住地起家衝下床去讓本身到房外祈求光亮。
嶽濁音冇有吱聲,隻伸手將我扶坐起來,在我身上披了件外套,而後低聲道:“莫動,為兄要用針炙。”
出了院子後他執意不肯讓我再將他送到嶽濁音的小樓去,漸漸地在夜風中邁了步子往回走,高大的身影在不甚明朗的月光下顯得暗淡且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