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11/05[第1頁/共4頁]
這光棍媒婆見了銀子,如蒼蠅見血,怎還肯民氣天理分這一半與他?看官,有個原因。他一者要在滴珠麵前誇耀繁華,買下貳心。二者老是在他家裡,東西不怕他走趲那邊去了,少不得逐步哄的出來,仍舊還在。若不與滴珠些東西,厥後吳大郎相處了,怕他說出真情,要倒他們的出來,反為不美。這恰是老虔婆神機奇謀。
說話的,莫非潘家不見了媳婦就罷了,憑他安閒那邊歡愉不成?看官,話有兩端,卻難這邊說一句,那邊說一句。現在且傳聞那潘家。自從那日夙起不見媳婦煮朝飯,潘婆隻道又是晏起,走到房前厲聲叫他,見不則聲,走進房裡,把窗推開了,床裡一看,並不見滴珠蹤跡。罵道:“這賤瀅婦那邊去了?”出來與潘公說了。潘公道:“又來搗蛋!”料道是他孃家去,倉猝走到渡口問人來。有人說道:“絕大朝晨有一婦人渡河去,有認得的,道是潘家媳婦上筏去了。”潘公道:“這妮子!昨日說了他幾句,就待奉告他爹孃去。恁般心性潑刺!且等他孃家住,不要去接他采他,看他待要怎的?”忿忿地跑歸去與潘婆說了。
卻說那姚乙向前看看,清楚是妹子。那娼妓卻笑容可掏,佯佯隧道了個萬福。姚乙隻得坐了,不敢就認,問道:“姐姐,貴姓大名,那邊人氏?”那娼妓承諾“姓鄭,小字月娥,是本處人氏。”姚乙看他說出話來一口衢音,聲氣也不似滴珠,已自狐疑了。那鄭月娥就問姚乙道:“客長何來?”姚乙莊“鄙人是徽州府休寧縣蘇田姚某,父或人,母或人。”恰象那查他的角色,三代籍貫都報將來。也還隻道果是妹子,他必定承認,以是如此。那鄭月娥見他說話牢叨,笑了一笑道:“又未曾查問客長出身,何故通三代角色?”姚乙滿麵通紅,情知不是滴珠了。擺上酒來,三杯兩盞,兩個對吃。鄭月娥瞥見姚乙,儘管相他麵龐一會,又自言自語一會,內心好生迷惑。開口問道:“奴自未曾與客長相會,隻是前口門前見客長走來走去,見了我指手點腳的,我背後同mm暗笑。今承寵召過來,卻又頻頻機覷,卻象有些委決不下的事,是甚麼原因?”姚乙把言語支吾,不說明白。那月娥是個久慣接客,靈巧不過的人,看此風景,曉得有些難堪,儘管查問。姚乙道:“這話也長,且到床上再說。”兩小我各自清算上床睡了,兔不得雲情雨意,做了一番的事。
將有十來日,姚家掛念女兒,辦了幾個盒子,做了些點心,差一男一婦,到潘家來問一個信。潘公道:“他歸你家十來日了,如何到來這裡問信?”那送禮的人吃了一驚,道:“說那邊話?我家姐姐自到你家來,才得兩月多,我家又未曾來接,他為何自歸?因是放心不下,叫我們來望望。如何反如此說?”潘公道:“前日因有兩句口麵,他使本性子,跑了回家。有人在渡口見他的。他不到你家,到那邊去?”那男女道:“實實未曾回家,不要錯認了。”潘公炮燥道:“想是他來家說了甚麼謊,您家要悔賴了彆嫁人,故裝出騙局,反來問信麼?”那男女道:“人在你家不見了,倒置如許說,這事必然蹺蹊。”潘公聽得“蹺蹊”兩字,痛罵:“狗男女!我少不恰當官告來,看你家賴了不成!”那男女見不是勢頭,盒盤也不出,仍舊挑了,走了回家,一五一十的對家主說了。姚公姚媽大驚,哭泣起來道:“這等說,我那兒敢被這兩個老殺才逼死了?辦理告狀,替他要人去。”一麵來與個訟師籌議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