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11/05[第1頁/共4頁]
將有十來日,姚家掛念女兒,辦了幾個盒子,做了些點心,差一男一婦,到潘家來問一個信。潘公道:“他歸你家十來日了,如何到來這裡問信?”那送禮的人吃了一驚,道:“說那邊話?我家姐姐自到你家來,才得兩月多,我家又未曾來接,他為何自歸?因是放心不下,叫我們來望望。如何反如此說?”潘公道:“前日因有兩句口麵,他使本性子,跑了回家。有人在渡口見他的。他不到你家,到那邊去?”那男女道:“實實未曾回家,不要錯認了。”潘公炮燥道:“想是他來家說了甚麼謊,您家要悔賴了彆嫁人,故裝出騙局,反來問信麼?”那男女道:“人在你家不見了,倒置如許說,這事必然蹺蹊。”潘公聽得“蹺蹊”兩字,痛罵:“狗男女!我少不恰當官告來,看你家賴了不成!”那男女見不是勢頭,盒盤也不出,仍舊挑了,走了回家,一五一十的對家主說了。姚公姚媽大驚,哭泣起來道:“這等說,我那兒敢被這兩個老殺才逼死了?辦理告狀,替他要人去。”一麵來與個訟師籌議告狀。
吳大郎次日公然打扮得一發精美,來汪錫家結婚。他怕人曉得,也不消儐相,也不動樂人。隻托汪錫辦下兩桌酒,請滴珠出來同坐,吃了進房。滴珠開初害臊,不肯出來。厥後被強不過,勉強略坐得一坐,推個變亂走進房去,撲地把燈吹息,先自睡了,卻不關門。婆子道:“還是女兒家的心性,害臊,須是我們湊他趣則個。”移了燈,照吳大郎進房去。仍舊把房中燈點起了,自家走了出去,把門拽上。吳大郎是個邃密的人,把門拴了,移燈到床邊,揭帳一看,隻見兜頭睡著,不敢轟動他。悄悄的脫了衣服,吹息了燈,襯進被窩裡來。滴珠歎了一口氣,縮做一團。被吳大郎蜜語媚語,悄悄款款,板將過來,騰的跨上去,滴珠顫篤篤的接受了。高高低下,往來往來,弄得滴珠渾身快暢,遍體酥麻。元來滴珠固然嫁了丈夫兩月,那是不在行的新郎,未曾得知如許興趣。吳大郎風月場中接討使,被窩裡事多曾占過先頭的。和順嫩款,自不必說。滴珠隻恨相見之晚。兩個千恩萬愛,過了一夜。明日起來,王婆、汪錫都來叫喜,吳大郎各各犒賞了他。自此與姚滴珠歡愉,隔個把月纔回家去逛逛,又來留宿,不題。
卻說姚家有個極密的內親,叫做周少溪。偶爾在浙江衢州做買賣,閒遊柳陌化街。隻見一個娼婦,站在門首獻笑,好生麵染。細心一想,卻與姚滴珠普通無二。心下想道:“家裡打了兩年冇頭官司,他卻在此!”要上前去問個的確,卻又忖道:“不好,不好。問他一定青說真情。突破了網,娼家行動冇根蒂的,連夜走了,那邊去尋?不如報他家中曉得,等他自來尋訪。”元來衢州與徽州雖是分個浙、直,卻兩府是聯界的。苦未幾日到了,一一與姚公說知。姚公道:“不消說得,必是遇著歹人,轉販為娼了。”叫其子姚乙,密地拴了百來兩銀子,到衢州去贖身。又籌議道:“暗裡取贖,一定成事。”又在休寧縣告明啟事,利用些銀子,給了一張廣緝文書在身,倘有不諧,當官告理。姚乙服從,姚公就央了周少溪作伴,一起往衢州來。那周少溪自有舊仆人,替姚乙另尋了一個店樓,安下行李。周少溪指引他到這家門首來,正值他在門外。姚乙瞥見公然是妹子,連呼他奶名數聲;那娼婦隻是微淺笑看,卻不承諾。姚乙對周少溪道:“公然是我妹子。隻是連連叫他,並不承諾,卻象不認得我的。莫非在此歡愉了,把個親兄弟都不招攬了?”周少溪道:“你不曉得,凡娼家龜鴇,必是生狠的。你妹子既來源不明,他家必緊防漏泄,訓戒在先,以是他怕人曉得,不敢劈麵賴帳。”姚乙道:“現在卻如何通得個信?”周少溪道:“這有何難?你做個要嫖他的,設了酒,將銀一兩送去,外加轎錢一包,抬他到下處來,看個備細。是你妹子,密地相認了,再做事理。不是妹子,睡他娘一晚,放他去罷!”姚乙道:“有理,有理。”周少溪在衢州久做客人,都是熟路,去尋一個小閒來,拿銀子去,頃刻一乘轎抬到下處。那周少溪忖道:“果是他妹子,不幸虧此陪得。”推個變亂,走了出去。姚乙也道是他妹子,有些不便,卻也不來留周少溪。隻見那轎裡嫋嫋婷婷,走出一個娼妓來。但見: